梁安西城外的密林中,唐娇娇看着面前盯着她看的如黑鸦般的脸,以及那双发红的眼球。
司兰箬一言不发。
就连休息够了的鸦群都是飞上了枝杈,拿一双双猩红眼球盯视着她。
片刻后,司兰箬放松了身体,缓缓说道:“老夫相信你的为人。”
她却是没有想到司兰箬会先一步退让,思索后说道:“什么条件,前辈请讲。”
“老夫需要一些玄兽的血液。”司兰箬指了指她肩头上的唐小黑。
似是感受到不善气息,唐小黑顺着她的肩头爬下,一溜烟儿钻进了她的怀中,只剩下一双如黑葡萄般的好奇猫眼,露在外面。
她边安抚着黑仔边谨慎道:“事关黑仔的血液,我需要知道前辈要做什么。”
司兰箬并未隐瞒:“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最近在研究如何破解情人蛊。
“情人蛊以心头血发动,将施救者阳寿强行分享给被施救者。
“此蛊极为霸道,唯有克制世间万蛊的玄兽血液才有可能将其破解。”
司兰箬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不是为了你,老夫是为了另一个人。”
她再问:“若是情人蛊可解,会带来什么?”
司兰箬说道:“将阳寿还于施救者,同时亦可让被施救者活下去。”
“这...”她没想到是这样玄乎的答案,不免有些怀疑,“前辈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蛊之一道,本就玄之又玄,不要浪费时间,告诉老夫你的选择。”司兰箬并没有为她解惑。
如果司兰箬说的不假,她看着对方,说道:“我可以同意,但也有一个条件。”
“讲。”
“若前辈最终破解掉了情人蛊,可否给我一份解药。”
司兰箬一脸深意地看向她:“你是为了你那小情人吧,他已对你这般冷酷,你还能为他着想,实属不易。”
“他只是不记得我了而已。”她轻声解释着,扔给司兰箬一个玉瓶,“黑仔不能一次流太多血,这是我平日积攒下的,还请前辈省着用。”
司兰箬打开玉瓶,看着其中泛紫的玄兽血液,确认无误后说道:“我们该走了,已是在此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们迟早会发现你已不见。”
说完,司兰箬吹了一记口哨。
唐娇娇看着从密林深处钻出的两匹骏马,眉头一挑:“原来前辈早就知道我会答应离开,连马匹都是准备好了。”
司兰箬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她,微微侧首,示意她出发。
她问出了心头最后一个疑惑:“前辈破解情人蛊,是为了楼兰女王吧?”
“老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很多。”司兰箬说完,策马向西。
已是知道了答案的唐娇娇,嘴角微扬,原来,天下谁人不痴情。
“驾。”她催动身下马匹,追上司兰箬的脚步。
翌日。
御书房中的启皇,正在对着跪在桌案前的手下大发雷霆:“一群废物,朕给你们加派了那么多人手,连一女子都看不住。”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手下心中如此想着,口中却不敢这么说。
“陛下,我们已是在璟王府外每一处都安排了暗卫,兄弟们日夜轮守不敢怠慢,就算那唐娇娇轻功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离开府中。除非,除非她会飞。”
“行了,闭嘴,”启皇自不会相信这般说辞,“下去领罚,叫璟儿进来。”
“是,谢陛下隆恩。”
没有杀头,只是些皮肉之罪,手下感恩戴德地退出了御书房。
片刻后,夏书璟走进御书房,也不行礼,只是站在那里,态度冷淡道:“儿臣见过父皇。”
“怎么?还在埋怨父皇?”启皇见他的态度,有些不悦。
他回道:“儿臣不敢。”
“唐娇娇不见了,根据朕的情报,她向西北方向去了,同行的还有大梁宿敌司兰箬,”启皇直入正题,问道,“璟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吴家出事,唐娇娇想必是回了吴家,”他早已猜到了她的去向,说道,“她既已是昭告天下的璟王妃,儿臣自会负责,将她带回,不会给我大梁皇室抹黑。”
“如此甚好,朕也不再瞒你,”启皇满意地点了点头,“西北吴家近些年蠢蠢欲动,朕决定先下手为强,此次进攻西北的大军,乃是朕派遣的,你若是追到了西北,可寻得大军的帮助。”
听着启皇的话,夏书璟不免心头一突。
父皇想干什么?先是南征,后有北伐,如今发难于西北吴家,他不免心头泛起疑惑,只是嘴上未提,说道:“是,儿臣谨记。”
“还有,你的头痛症未愈,记得带够丹药,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免得让朕挂念。”启皇终于面露关心之色。
他总算抬头看向启皇,看着后者柔和的表情,心中的埋怨少了几分,恭敬行礼道:“是,儿臣谢过父皇。”
“嗯,去吧。”
“儿臣告退。”
夏书璟离开后,启皇立马变了脸色,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道。
“若不是朕身边现已无可用的高手,怎会冒着风险放你出去,你最好给朕将她和双刀安安全全地带回京。
“还有你那位不安分的皇叔,朕还要去天牢会上一会。”
......
黑沙漠边缘的最后一个小镇,简陋的酒馆中。
头戴白色帷帽、一袭白衣的唐娇娇,安静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中,看着桌对面同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司兰箬。
她以帷帽遮面,实在是无奈之举,好在临近黑沙漠,以物遮面倒是常事,未引起旁人注意。
这一路下来,不知为何,璟王妃逃婚一事,已是传遍天下。
更有传言称,璟王夏书璟亲自带人来寻他那位逃婚的王妃。
三人成虎,流言可畏,唐娇娇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干脆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