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传来的报信,让唐战心中咯噔一声。
近些日子,丛极方攻城的攻势渐缓,每日往往是象征性地打两下,便鸣金收兵。
即便双方已是进入了漫长的僵持战,但丛极方从未像现在这般懈怠过。
这种怪异的现象,本就让唐战心生警惕。
如今,当他听到了“军营出事”几个字时,心中大感不好。
拽过一旁挂着的氅衣,随意披在身上后,他向手下示意:“前面带路,去军营。”
“是,国公。”
手下在前带路,两人冒着风雪,迅速向军营方向赶去。
......
“阿秋,老夫可是好些年...”司兰箬裹紧身上衣物,打着喷嚏说道,“阿秋...没来过这北疆之地了。”
“前辈先前不是与丛极的默影阁交好吗?怎会好些年没有来过?”唐娇娇看着有些窘迫的司兰箬,好看的水眸中带着笑。
司兰箬看着,将“看戏”两字写在脸上的她,哼了一声:“什么叫交好,我与他们最多算是各取所需,而且北疆太冷,老夫的蛊虫们都快要被冻僵了。老夫可提前跟你说好了,要做什么赶紧的,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她听着司兰箬的话,终是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前辈的蛊虫怕冷,下次若是再与前辈对立,便是知道该如何应对一二。”
“你在想什么?老夫来自楼兰,自是不喜严寒,培养的蛊虫也多以南方的为主,”司兰箬瞥了她一眼,“这世间可还是有些蛊虫是不惧严寒的,就老夫所知,丛极之地中,便有多种蛊虫。”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站在北珺城外高山山顶的她,俯瞰着远处的城池,说道,“不如,我们先进城?”
“走。”司兰箬说完,便轻飘飘地向山外飞去。
司兰箬的身形每每要下落之时,脚下便会出现一只黑鸦成为其再次腾空的落脚点。
“黑仔,我们也走。”她挠了挠肩头黑猫的下巴。
“喵。”
伴随着唐小黑的喵叫声,唐娇娇的身影消失在山顶。
不似黑衣司兰箬如幽灵般诡异,一袭白衣的她更如天外飞仙的精灵一般。
身在空中的她,不时扔出钱镖作为落脚点,伴着风雪声,翩然起舞。
两人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北珺城中。
北珺城虽地处北疆,气候恶劣且频有战乱,但城中依旧住有不少百姓。
城中百姓多为原住民,不想背井离乡者,何况城中也需要百姓帮忙运送战备物资和修筑城墙。
然而,落在城中的两人,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有些诧异。
唐娇娇疑问道:“近日战事渐缓,城中应该多有人烟才对,为何是这番景象。”
正当她疑问着,司兰箬拉了她一把,躲进巷子阴暗处。
紧接着,一队巡逻士兵从两人面前的街口走过,并有士兵的交谈声传来。
“好不容易战事缓和了,军营中又冒出了不知名的怪病,真是不让人消停啊。”
“是啊,这不,又要戒严了。”
“别闲聊了,都认真巡逻,不要漏过任何异常。”似是巡逻队长的声音响起。
“是。”众人纷纷应道。
等到巡逻队走远后,两人才缓缓露出隐藏的身形。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司兰箬说道,“镇国公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军中怪病,有意思。”
“嗯。”唐娇娇含糊应道,她在犹豫要不要去见许久未见的那位。
“怎么说?这城中戒严了,我们是偷偷溜进来的,可没处去,等下要被当做敌方探子抓起来了。”司兰箬话中说得严肃,表情却很轻松,一脸戏谑地看向她。
“我们去见他,但是军中耳目混杂,我要改一下装束。”她边说着,边拿出一张许久未用的人皮面具。
这面具正是她初回梁安那日,从杂货铺中取回的东西之一。
“人皮面具?”司兰箬先是疑问,而后了然,“你是担心军中有夏启的人,而你的出现,有可能会给镇国公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前辈聪明,”她边将人皮面具带好,边说道,“说起来,这个身份曾与那默影阁有些渊源。”
“哦?”司兰箬的黑脸上露出了丝丝兴趣。
“我曾经以这个身份,假冒为默影阁的杀手。”她缓缓抬起了属于杀手六棠的面容。
听到她频繁翻旧账的话,司兰箬不禁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换个身份去见唐战自是没问题,但如何让他相信你我呢?”
“山人自有妙计。”她卖了个关子,随手扯下挂在巷子中的宽大黑袍,示意司兰箬穿上。
“老夫不穿,要穿你自己穿。”司兰箬似是有了小情绪。
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黑袍套在司兰箬头上,说道:“前辈现在可是大梁的通缉要犯,若是以原貌示人,怕是有大把的人要抓前辈去领赏。”
“老夫会怕了他们?”司兰箬虽是嘴上不服软,但还是老老实实将黑袍套在身上。
“我们走,”她同样以黑袍覆身,低头对着怀中说道,“黑仔乖,不要出声。”
接着,便是两个人生地不熟的黑袍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城中,暴露在巡逻卫队的眼皮底下。
“丫头,你出的这主意行吗?”被巡逻卫队押解着的司兰箬,小声对身旁的唐娇娇说。
“前辈放心,爹...镇国公治军严明,他手底下这些人不会对我们怎样,”她低声解释道,“这般戒严的节骨眼上,他们只会压着我们去找镇国公请示,相信我。”
司兰箬还在将信将疑之际,后背被人推搡了一下。
“瞎嘀咕什么呢?等下见了国公,有你们好受的。”他们身后负责押解的士兵边催促他们快走边说道。
......
镇国公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