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璟将怀中的夏书影缓缓放下,身上的白衣和手上都是沾染了鲜血,煞是刺眼。
他看向夏启那张陌生的老脸,质问道:“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的父皇,而是我的杀父仇人夏康。”
“哼,早知今日这般局面,当初就不该派你去追那只玄兽。”夏启的这番说辞,算是变相承认了他的质问。
不知是巧合,还是唐小黑太过灵性。
夏启这话刚说完,唐小黑冒出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唐娇娇怀中爬出,蹲在她肩头上,一眨不眨地看向夏启。
因为光线缘故,唐小黑那对如黑葡萄般的圆眼珠,变成了狭长的竖条状。
由此,原本的萌物玄兽,模样变得有些凶恶。
偏偏唐小黑还歪着脑袋,瞅着披头散发的夏启,像是在回想此人是谁。
想不到已经有些疯癫的夏启,完全不顾为君者的形象,抬手打出一道金色灵气,直冲唐小黑而来。
唐娇娇刚要应对,身前已是挡着一人,是夏书璟。
不过夏刑动手更快些,闪身到队伍前端,以黑红色灵气抵消了那道袭来的金色灵气。
“夏康,你果真如楼兰女王所言那般没有死,杀了亲兄弟,苟活到现在。”夏刑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嘲弄般的笑。
“姑且继续叫你夏启好了,这脸上的面具一旦戴久了,想要摘下来可不容易。”
夏启不屑道:“那个贱女人还活着?你们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这天下是朕的,你们说出去的话又有几人会信。
“更何况,到了如今这种局面,朕改了主意,不打算放你们离开。
“将你们全部杀光,只留下唐娇娇一人,废了灵气,折断手脚,朕一样可以打开长生秘境。”
夏启这话说出口,便已是彻底撕破了脸。
一时间,双方的气氛紧张起来,就连捕食者都是恋恋不舍地丢下肉食,摸了摸沾满血腥的嘴,站在夏启身侧。
唐娇娇向沈念妘嘱咐道:“妘儿,你且退后一些,在旁掠阵。”
“好。”沈念妘平日里虽有些顽皮,但关键事上拎得清孰轻孰重,心知在这里自己的功夫最弱,乖乖退到一旁。
夏启瞥了一眼退去的沈念妘,看向正对面的夏书璟,说道:“现在好了,三对三,璟儿,准备好了吗,你我父子终是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
夏书璟拔出了软剑,神色淡漠:“你虽养了我那么多年,但那都是为了你自己,今日我便要为父亲报仇。”
夏启说道:“很好,不管是你,亦或是夏书影,还是夏书墨,都是那喂不熟的白眼狼。”
“夏书墨?”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夏启冷笑一声:“不错,一个本该冻死街头的弃婴,享受了别人一生都求不来的荣华富贵,本已是够了。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了对皇位的想法,竟然还敢勾结丛极人,死不足惜。”
夏书璟这才明白:“夏书墨竟也不是你的孩子,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的事,一直利用我去对付夏书墨。”
夏启说道:“不错,朕之一生所求,唯有长生之道,若能长生,子嗣又有何用?生下来像你们这般篡位吗?”
“难怪这宫中鲜有嫔妃,以前的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对娘亲用情至深,现在看来都是幌子,”夏书璟摇了摇头,“你入魔了。”
夏启张开双臂道:“入魔?只要朕得长生,统一天下,谁敢造次,谁敢说朕的不是。”
“手底下见真章便是。”夏书璟提剑杀去。
场中剩下了四人。
唐娇娇看着对面两人,问道:“典狱长,你要选哪个作为对手?”
夏刑的目光一直落在夏樽身上,语气中带着歉意:“唐姑娘,恐怕要把比较难对付的捕食者留给你了,我与父亲之间,注定要有一场宿命对决。”
她说道:“无妨,典狱长先请。”
“多谢唐姑娘。”夏刑说完,走上前,看着面前的耄耋老者,说道,“父亲。”
夏樽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欣慰有不忍还有陌生:“多年不见,你更有担当了。”
夏刑面无表情道:“我身在皇室,父母走的早,若是再不担当一些,活不到现在。”
“唉,”夏樽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想不到以前父子对决的玩笑话,今日要实现了,当真是讽刺。”
“父亲,夏启弑兄夺位,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夏刑规劝道,做着最后的努力。
夏樽说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夏刑眼中一亮,还以为有希望,夏樽后面的话,让他的心跌进了谷底。
“我熬了这么多年,变得一无所有,只剩下长生的念想,不想就此功败垂成,一事无成的死去。”
夏刑长出一口气,目光凝聚,变回了冷峻的典狱长,说道:“父亲,得罪了。”
“好,你我父子二人,去那边无人处打过。”
夏樽引着夏刑去到金銮殿的一处无人区域。
场中只剩下了唐娇娇和那捕食者。
捕食者桀桀一笑道:“真好,都开始了,两对父子的宿命对决,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宿命对决,我外出觅食,第一次受伤便是伤在了你手。”
“你话很多。”唐娇娇拔出双刀,一上一下摆在胸前,刀尖指向对方。
“也是,”捕食者耸了耸肩,“我能闻得到,你的肉一定很美味,只要不伤及性命,我吃上一些,应该无伤大局。”
“大话说太多,不怕风闪了舌头。”她冷哼一声,双手提刀,主动冲向对手。
“小丫头够劲儿。”捕食者怪叫一声,陡然暴起,与她战作一团。
一时间,金銮殿中三处战场,将原本广阔的大殿,占了个满满当当。
殿中陈列很快便被破坏殆尽。
负责掠阵的沈念妘,一脸紧张地看着殿中三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