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中,唐娇娇脸色微红,坐在桌边,低头揉着唐小黑,一言不发。
夏书璟则是面露尴尬地站在她身旁,看着同样坐在桌边、面带愠怒的唐战。
“看什么看,昨日你二人还在冷战,今日便差点要亲上去,”唐战吹胡子瞪眼道,“怎么,心结解开了?我要是再晚来片刻,是不是就要做好在未来的某一天抱外孙的准备了?”
“爹爹,你说话怎这般不着边际。”唐娇娇的声音细如蚊呐。
“我说话怎么不着边际了,自家女儿都要被拐跑了,还不能发几句牢骚,”唐战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见你们能重归于好,我心中也替你们高兴。”
唐战看了看因被撞破亲昵之事而有些娇羞的女儿,以及杵在她身旁犹如木头般的夏书璟,不禁想到一句女大不中留的话。
唐娇娇瞧出了唐战的心思,她伸出柔荑,一把握住了唐战那双因常年征战而虎口生茧、带着伤疤的坚硬大手,说道:“女儿一直都在爹爹身边。”
“行了,你的心思,爹爹知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唐战看向她的表情变得柔和,转而又一脸严肃地看向夏书璟,“夏小子,我不管你以后的身份如何,你若是再负了娇娇,我可饶不了你。”
“国公放心,”夏书璟看着心爱之人,眼中满是柔情,“余生,宁负天下不负唐唐。”
唐娇娇转过头,报之以同样的柔情。
唐战看着当他面秀恩爱的两人,不禁拿手插在了老脸上,简直是没眼看。
未过片刻,出门望风的阿飞,急匆匆地赶回,急促简短说道:“追兵进城了。”
追兵已至,打破了难得的短暂温馨画面。
唐战沉着问道:“追兵从哪处城门进得城?”
阿飞回道:“南城门。”
唐战点头道:“阿飞,去通知唐雎他们,即刻收拾,我们从北城门出。”
“好。”阿飞转身去通知其他几人。
“我也回房收拾一下。”唐娇娇没有磨叽,抱起唐小黑离开了夏书璟的房间。
唐战看着她的背影,口中的话却是对夏书璟说:“夏小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她。”
“国公,您不会有事的,”夏书璟听着唐战交代的话,心中一凛,“谁想对唐唐图谋不轨,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唐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房间。
......
黑沙漠的边缘地带,几人几骑,踏着细沙,停在了小镇外围。
副官唐雎说道:“国公,前方是入黑沙漠前的最后一处小镇,我们必须歇歇脚,补充干粮清水,还要将马匹换成骆驼,方可进入这黑沙漠。”
“可是身后的追兵一直紧追不舍,我们根本腾不出那么多时间。”头戴帷帽的沈念妘回头看了一眼来路。
因风沙太大,同样戴了帷帽的唐娇娇,看着来路天地相接处,扬起的沙尘,沉声道:“看来不解决身后的尾巴,我们难以安心入西北。”
夏书璟微眯黑眸,声音中带着丝丝杀意:“不如就在这沙漠小镇中,将尾巴彻底斩断,你们意下如何?”
唐战思索片刻后,说道:“也好,若是不提前做好补给,我们也进不得黑沙漠,还不如在此做个了断。”
阿飞扭头看了一眼与自己同骑一马的纯儿,说道:“我跟纯儿,没有意见。”
“好,既然都同意,等下我们如此这般......”作为这方天地最会带兵打仗之人,唐战安排个埋伏战术,绰绰有余。
唐战安排好战术后,众人都没有意见,只有阿飞沉吟片刻后说道:“国公,我有一事,有利于此次埋伏战术,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是这样......”
......
凛冬的北方,白天时间极其短暂,昼夜温差巨大。
西斜的落日渐渐将半个身子沉入了黄沙之下,落日的余晖给沙漠涂上了一层红色。
一队身着锦衣官靴的禁卫,赶到了小镇边缘。
一手下指着不远处说道:“大人,那里有被遗弃的马匹。”
禁卫队长上前看过之后,说道:“是他们,他们定是进了这镇子,去做进入黑沙漠前最后的补给。
“记住圣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只赶不杀,但也不可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补给完上路。
“随我进镇,仔仔细细地搜。”
“是。”在禁卫队长的带领下,这队人马朝小镇奔去。
小镇本就是进入黑沙漠前最后的补给站,在此做营生的商户,见过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去了,对于镇子中突然来了一队人马也见怪不怪。
只是有那眼毒之人,认出了这些人脚上的官靴,急忙避之。
禁卫们去了小镇中唯一的简陋酒馆,吃酒歇脚,顺便打探消息。
这个时节,将入夜时分的酒馆生意惨淡,并没有客人,店家和小二各种在柜台和酒桌上打着盹。
禁卫队长拿指间关节敲了敲柜台,叫醒酒馆店家,丝毫没有隐藏身份的想法,掏出大内令牌给对方看去:“店家,你不必怕,我问你答。”
店家迷糊中醒来,看到刻着“禁卫”两字的令牌,脸色一变,点头哈腰道:“官爷请问,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禁卫队长问道:“我且问你,是否见过由南方同行而来的数男数女,亦或者这镇子最近是否来过结伴同行的陌生面孔。”
“陌生面孔?”店家作回忆状,却迟迟没有讲话。
有一禁卫忍不住骂道:“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吞吞吐吐地作甚?”
“哎,休要无礼,”禁卫队长刻意等到手下骂完,才出口制止,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
他再看向店家,安慰道:“你不必害怕,我这些手下都是粗人,不用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