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和狗剩子跟着衙役进了院子以后,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屋子不大,空落落的也没个坐的地方,正中央摆着一张大书案,一个穿着跨栏背心戴着老花镜的大爷正伏在书案上睡午觉。
俩人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老先生...”
狗剩子弯下腰在老头的耳边唤了一声,可声音太轻,老头没有一点反应。
易文见这老头长得挺和善,当下就没管那么多,直接喊了一嗓子:“哎!大爷~”
老头顿时惊坐了起来,一手扶着老花镜,一边寻声张望,一脸懵逼的嘟囔着:“嗯?!怎么事儿?”
这一声不光老头吓了一跳,院里站岗的衙役听见这么大动静,立马抄起刀就冲了进来,本就不大的小屋里瞬间挤满了人。
狗剩子一看这场面心中不由得暗骂,这死孩子不懂事儿净他妈惹麻烦。
易文就想跟这老头开个玩笑,没承想动静闹大了,当下也是一阵心慌,紧张的看着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头这时候也回过了神,先是瞧了瞧屋里的情况,发现也没什么异常,然后就朝衙役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先下去。
衙役们见上司没什么指示,也都放松了警惕,赶忙又把刀收了起来。
易文和狗剩子也松了口气。
就在衙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头忽然发话了,指着狗剩子吩咐道:“把这个穿西装的拉出去打七十八个!”
话音刚落,立马走过来四个衙役,押着狗剩子就往外拖。
狗剩子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脸都吓黑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头,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这…什么理由!?”
老头没答话,慢悠悠的拿起书案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水,轻蔑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伸出左手的食指朝上方点了两下。
狗剩子和易文同时仰起头,定眼儿往上一瞧,就看见天花板上写着十个大字:禁止喧哗!违者重杖八十!
狗剩子一看这字,当场就急了眼,立马嚷了起来:“我草!这他妈谁写的!写那么高上哪看去!再说,刚才是他喊的!你打我干什么啊?”
老头冷笑了一声:“哼我看你是个新来的,少打你两个,现在居然还撒谎!我一睁眼儿就看见你了,还不承认,赶紧拖出去打!八十个!好好打!用心打!”
“是!”
衙役们押着狗剩子的胳膊就把他给推了出去!
易文都傻了,这一嗓子居然喊出来八十大板,还是替别人喊的。心中不由得对这个老头暗暗赞叹:你他娘的还真是个英明神武刚愎自用的典范呐!
老头又喝了口茶,抬眼看着易文,这一转脸就换了副慈祥和善的长者模样,笑呵呵地问道:“小伙子哪天来的?”
“我…好像是前天…或者大前天吧…”易文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两条小腿也不住的打颤,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踩了暗雷。
“呵呵,新来的都这样,一路上吓傻了吧,叫什么名字总记得吧?”
老头一边问着,一边把书案上的那本厚重的花名册挪到了身前。
“我…叫易文…就是易文的易…易文的文。”
【瞅你吓那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后羿听到这话都笑出声了,随手便给他施展了一个安心定神的小法术。
易文就感觉头顶涌出一股暖流,瞬间的功夫便散布至全身,顿时心也不慌了,腿也不颤了,脑子也开始正常运转了。
老头见他有些紧张过度,便朝他摆了摆手,安慰着说:“小伙子别紧张,这儿没有那么多规矩,要是累了就在地上坐会儿,别拘束啊。”
“哎,哎,您忙正事,我好好配合,别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易文连忙陪着笑脸应和着。
“嘿~你这小伙儿还挺会说话,”老头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接着便打开了花名册,翻找了起来。
“啊~我…啊~冤…啊~呐!啊…”
此时,狗剩子的鸣冤惨叫声也从院子里此起彼伏的传了进来,这喊声不断地冲击着易文的良心,他赶紧捂住了耳朵,心说:“狗哥背锅,日后再说吧,眼下板子都挨上了,说啥都晚了。
再偷眼看看那老头,正仔细认真的查找着资料,那副镇定自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热情冷血的车间领导,还是有点精神残疾加暴力且自以为是的那种。
过了一会,狗剩子在惨嚎了一声“易文!我草尼玛…”之后,叫声就逐渐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完了,狗哥没动静了…这是没挺住啊,兄弟对不住你了,等你投了胎我在这边保佑你吧!
易文呆呆的看着窗外,一股汹涌的愧疚感顿时溢满了他的心头。那俩土豆看来是不用着急还了…
“犯人昏过去了!”院里行刑的衙役这时大喊了一声!
易文心中暗暗惊讶:我靠!这都没挂!听声数数刚才起码也打了四五十下,狗哥命真大!
老头眼都没抬,依旧是自顾自的翻着花名册,只是很平淡的喊了一声:“打醒他!”
“好嘞!”
“...”易文下巴都快掉了,这老头难道是变态么,鬼还能这么玩?
接着院里又响起了棍棒加身的闷响,这回打了没几下,狗剩子就被拍醒了,不停的呻吟着:“呃…呃…”
“行了!先拉进来吧,”老头感觉他似乎接近极限了,便叫停了刑罚。
两个衙役连忙将狗剩子拖回了屋里。
老头朝他瞥了一眼,淡淡的问了一句:“打了多少下?”
“三十九下!”行刑的衙役语气坚定的答道。
“还有四十一大板,先给你记着,欠刑的规矩是不舍一入,下回打五十整!你们出去吧,”
老头说完又挥了挥手,两个衙役便转身退了下去。
易文俯身一看,狗哥这顿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