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镇子,谷音赶忙把各种蛋和幼仔收进空间,她提前跟墨青打好招呼,让他负责把这些小家伙儿安置好。
等临到铜锣村的时候,谷音才用意识将帐篷从空间中调出来,放置在车厢里。
准备妥当后,才将骡车停下,敲响了卫州家的木门。
卫州打开门发现是谷音,俊朗的脸上满是意外:“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谷音笑道:“来借个宿,好方便明日早起回岛上。”
卫州皱眉:“你去别人家,我家不方……”
“呀,是谷姑娘啊,有什么事快请进来说。”
话还没说完,卫王氏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谷音,连忙热情招呼她进去。
谷音朝着卫州挑眉:“我的骡车还在外面,劳烦帮忙栓一下。”
卫州只好抿着唇出去,满不情愿,谷音也不管他,跟着卫王氏就进了屋。
卫王氏把谷音拉到桌子前坐好,就又忙着倒热水。
“谷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
“嗐,这不是去镇上定了些帐篷嘛,总不能让大家受苦。”
“那还真是让谷姑娘费心了,不但给我们这么高的工钱,还这么细心地为我们考虑。”
说着话,卫王氏将一碗水放到谷音面前,然后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小半截儿落了灰的蜡烛点上,微弱的烛光渐渐照亮了整个茅草屋。
谷音这才看清了卫州家的环境,除了墙边儿的一个破木箱、一个大水缸以及两张铺盖,就只有她身前的这张桌子和屁股底下坐着的这张椅子,而且看样子也像是别人家不要了捡回来的,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这茅草屋显然也是年久失修,夜里的海风凉飕飕地直往屋里钻,谷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刚想喝口热水,却发现就连眼前这只碗,也带着好几个豁口。
谷音:“……”
这日子,真是比原主一家还要苦。
也怪不得卫州不愿意让她借住,一定是怕她把他们娘俩看扁了。
谷音迟迟没有喝水,卫王氏还以为她是嫌弃了,有点尴尬地捏着衣角。
“谷姑娘,我家确实穷,不过你放心,碗和水都是干净的。”
谷音端起水碗,毫不犹豫地喝光,抹抹嘴说道:“嗐,这有什么,我家之前也这么穷。”
“谷姑娘你这就说笑了,若是真的像我家这么穷,哪里能雇得起这么多人做工。”
卫王氏笑着摇摇头,这小姑娘可真暖心,还知道安慰她。
瞧她这气派,分明就是娇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是他们这种穷苦人家出身。
再说不好听些,像他们这样的人,就连吃口饱饭都是奢望,哪里还有余力去翻身成为人上人。
简直想都不敢想。
“我没有说笑。”谷音看着卫王氏的眼睛,认真道:“婶子,我看卫州是个稳重的,也许将来真的有一番作为也不一定,你啊,到时候就等着享福吧!”
卫王氏苦笑:“就我家那个泥腿子,哪里有这命啊。”
“什么命不命的,如果要论认命,我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人的将来是要靠自己挣来的,我看卫州就比隔壁两个村那些好吃懒做的同岁人要强得多。
就像现在,卫州愿意去岛上做工,我就敢保证,你们接下来的日子指定要比现在好。
有句话说的就是莫欺少年穷,还有句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看人一向很准,卫州就是块金子。”
卫州站在门口,久久不能回神,他为谷音的这一席话感到震撼,尤其那句莫欺少年穷,更是触动了他那颗自卑的心。
此时他的内心是又诧异又震撼又羞愧。
他之前拒绝谷音就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的困窘,结果没想到,谷音根本就不在乎。
不但不在乎,甚至还用她宽广的胸怀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眼前的困境算不得什么,若是不去改变、不去争取,才是真正的懦夫。
屋内,柔和的烛光为谷音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柔和的金光,尽管她此时坐在破旧不堪的屋子中,依旧掩盖不住浑身上下的意气。
就连卫王氏,都被她眼神中的坚毅所折服。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关紧了,门外出来卫州有些发闷的声音。
“娘,骡车安置好了,我和谷姑娘共处一室不合适,今晚我去黑虎家住。”
卫王氏这才回过神,连连应声:“诶诶,好,娘知道了。”
谷音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以她的耳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卫州就在门外。
刚才那席话,是她故意说给卫州听的。
一来,明天就要带铜锣村的人上岛去干活儿了,卫州在同岁人中威望很高,若是能收服了,将来她也就省心了;
二来,她说的话也并非完全是胡编乱造,卫州确实持重可靠,又善得人心,将来若是能留在岛上,也许真的能有一番作为。
……
次日清晨,谷音起了个大早,率先把骡车赶到船上,随后等人们到得差不多,掏出名簿开始点名。
不成想,原本报了名的二百二十人却只到了二百人。
铜锣村的一百七十人倒是全都到齐了,其他两个村子却只来了三十人,有小一半的人报名后又反悔了。
“真是过分,这不是耽搁谷姑娘的事吗?!”
庄大钱颇为不平道,另外两个村子的人还真是不像样,说话不算话,还算什么男人!
谷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庄大叔别气,我也没指望他们那二十号人,他们不来,反而是他们的损失。”
她额外圈出了那二十人的姓名,今后再不许他们报名,像这种出尔反尔的人能有什么责任心,不来也是好事。
庄大钱叹气一声,也只好作罢。
谷音高声道:“大家排好队,有序上船!”
她分两批把二百人送到了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