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站在某个高地的温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风神也会感冒的?
他揉了揉鼻子, 反驳到:“风神,哪有风神?普通的吟游诗人感冒难道不是很正常的现象?不过我倒确实没有感冒,只有被人念叨到了, 就配合一下而已。”
“你看, 人们不是常说突然打喷嚏就是有人在讨论你的证明吗。”
——你还是这么有闲心,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过去吗?
听到这话, 温迪望向远方, 似乎看到了什么,随后收回目光:“他们两个自己就能解决,我去干嘛?去抢主角的戏份?再说,不是你亲口说的能少插手就尽量插手么。”
——是哦,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温迪的手上正拿着一个立方体,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捣鼓这个, 假设让江户川柯南过来多半能一眼认出那正是前不久自己动过手脚的炸弹。
“是在做什么呢,哎嘿~”他一边装傻, 一边继续倒腾。
人能处理的问题就交给人自己去处理, 事事都亲自操心不符合他的风格, 但是事关朋友,他就算稍微任性一点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想阻止的我的话,现在就可以阻止了哟。”
——这点意外还在可以调整的范围内,况且你毕竟于我有恩, 就当是世界的恩人的特权了。
“拯救世界居然只能拿到这点特权吗……至少再来点世界上最好的美酒让我享受一下,留个纪念嘛~”
温迪轻轻抱怨了一句, 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究竟是撒娇还是抱怨, 有待考量。
江户川柯南和桐生久真仍在对峙中。
他看着沉默、不对自己的话发表感想的桐生久真叹息:“而且姐姐, 就算温迪哥哥真的被你找的人拦住了, 你就没有考虑过我还有其他同伴吗?”
同伴……同伴、同伴啊。
在小侦探澄澈而哀伤的目光中,桐生久真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谁都没法信任、谁都需要防备、生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这样的她居然还会被人当作精神支柱,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你说得对,同伴从来都不是我会考虑的因素。”桐生久真看着江户川柯南,平淡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并质问,“所以有能够依赖的同伴却选择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的你,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我说过了,我是来阻止你的。”江户川柯南忽视掉她语气中的嘲讽,认真作答。
“阻止的话,不是已经阻止了吗?”
桐生久真看了一眼屏幕,画面里的人看上去已经快要完工了,她莫名感到心烦,干脆将屏幕给摁熄。
然后她将视线重新转回来,继续说:“我就准备了那么一个炸弹,没有其他后手,你们已经赢了,接下来只需要找警察把我逮捕就行,何必独自一人跑过来?”
“还是说什么?必须得在犯人面前来场推理秀你才能得到满足,小侦探?”
她的言辞不算友善,本以为小侦探会带着某种情绪反驳,却未曾想对方神色都不带变化的,只是问:“你要听吗?”
为什么要听,有什么好听的呢?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该坚持到底,那在这里和小侦探继续聊下去,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桐生久真想,不管小侦探是否掌握了所有的真相,都和自己无关才对。
作为犯人,她并没有义务去给侦探的推理评分。
分明心中抱着那样的想法,她实际说出口的却是另外的字。
“洗耳恭听。”
“温迪哥哥告诉过我,你很反感谈论过去——姐姐,把孤儿院的十年前的记录给全部抹消掉的人其实不是桐生智也,是你,对吧?”江户川柯南看着桐生久真,第一句就是重磅炸弹。
“你先是把自己待过的孤儿院的存在从桐生智也的关系网中排出去,然后故意掩盖掉其他孤儿院的领养记录,为的就是让人起疑,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几家孤儿院身上,忽视掉正确答案。”
桐生久真肯定了他的说法:“你说得对,因为我打从心底不想靠近那家孤儿院,所以就用了个稍微绕远路的方法。”
如果说有一个选择题摆在面前,一般人肯定会从选项中去寻找答案,谁会去思考从一开始答案就不在其中的可能性呢?
只要把其他地方布置得越可疑,真正的关键就越容易被忽视。
“不过现在来看我的想法真是太嫩了,结果答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你们给找到了。”桐生久真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的运气可真好,十年来从没碰到过的孤儿院的同伴,偏偏在昨天突然冒出来了。”
她误以为小侦探之所以会知道那家孤儿院,是昨天从76号嘴里打听出来的。
但其实根本不是。
江户川柯南根据她的反应确信到:“果然即便是到了现在,姐姐你也还是没有接近过那个房间。”
桐生久真微微睁大了眼睛,很快反应过来。
所以说她千方百计想要遮掩的过去,居然就被那个人渣直接大喇喇摆在了一个连锁都没有的房间里?
吟游诗人那天对她说有人抱着与她相反的想法,指的就是这件事?可是诗人从没离开过她的视野,也不曾有过奇妙的动作,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重点在于……
“根本就逃不掉啊……”桐生久真移开视线,发出一句很轻很轻的感慨。
江户川柯南没有将之漏掉,心和语调都微微下沉:“姐姐你之所以不靠近那间房的理由……”
“看你那个表情,已经猜到了吧。”桐生久真歪了下头,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味道无所谓道,“对,那是‘惩罚室’。”
惩罚室对她来说,就是痛苦的开端,而满溢在桐生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