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鬼舞辻无惨愿意主动和自己交流, 巴巴托斯当然要不会拒绝这个流向。
世界意识在鬼舞辻无惨问出问题后就自觉地说了答案,所以他只需要把那几句话转述出来即可。
“诅咒确实存在,不过那和世界……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并没有关系哦。”
在鬼舞辻无惨等待的视线中, 巴巴托斯贴心地为鬼解惑:“世界不在意有鬼这个新的物种诞生, 也不在意鬼是怎么诞生的。因为血脉中诞生了鬼所以给一族降下诅咒,做这种事对祂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是对鬼不满, 大可以直接将你消灭;如果是对鬼的诞生不满, 那首当其冲的该是将你转变为鬼的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产屋敷一族不是吗?连带也不是这么个连带法。”
一个物种发展成为另一个物种,对世界来说是常事,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祂会因此降下惩罚, 更是完全的瞎扯淡。
听到来自官方的认证,鬼舞辻无惨轻哼到:“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会说出那种因果论的产屋敷就是脑子有问题。”
到底是自己讨厌的对象, 既然人已经没了,他也没有放过讽刺对方的机会, 直接嘲笑:“毕竟倘若他们一族的诅咒真是神因我降下的, 那只能说明他们的神蛮横无理, 可他们只将仇恨集中在我身上,对直接导致那副惨状的神却没有半分怨言, 还真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正接下去的话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当着神明的面,他甚至还游刃有余地同情起来:“我倒是忘了,他们还得靠神官一族给自己续命, 自然不敢对‘神’抱有不敬之心, 真可怜。”
“你在神面前还真敢说啊。”巴巴托斯摇头晃脑感慨了一句。
鬼舞辻无惨哼了一声, 没有回怼。
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没有继续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假使继续讨论,势必会牵扯到某个问题——既然神降下诅咒乃是妄言,那么产屋敷一族身上的诅咒究竟从何而来?
……能做到这种事的神不在乎、鬼不知情,所以答案只剩下一个。
想到产屋敷一直被某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鬼舞辻无惨就忍不住拍手称快,但一想到他同样是因为那某人才会被鬼杀队纠缠千年最后消散,他又会感到不爽。
要不是他死过又复活、还多了一份记忆,他现在多半会火冒三丈,去找那个推动了一切的幕后黑手吧。
知道答案而感到满足的鬼舞辻无惨沉寂下来,对话又回到了最初的模式。
基本上就是巴巴托斯带头找话题,然后鬼舞辻无惨回两句。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慢慢的话越来越少,直到屋子彻底安静下来。
等鬼舞辻无惨发觉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巴巴托斯的声音,他从书里抬起来,才看到某位神红着脸趴在桌上睡得十分安详,瞧那睡着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恐怕做梦也做得特别开心。
他的视线缓缓移到旁边的空酒瓶上。
这瓶被他推荐的,确实是别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富含高浓度酒精、普通人绝对碰不得的烈酒,但他从来没有过要把神明灌醉的设想。
毕竟不管酒有多烈,都对可以将体内毒素轻松分解的鬼王来说没有作用,所以自称神明的巴巴托斯肯定同样不在话下……
分明是以己度神,结果却如此出乎意料。
——神明就这?就这就这?
这一瞬间,鬼舞辻无惨竟不知道自己是震惊多一点、无语多一点还是鄙视更多一点。
仔细想想神话故事里其实就有神明喝醉的描写……莫非只有他觉得神不会喝醉?
还好面前这只巴巴托斯酒品还算不错,喝醉了也仅仅是安安静静趴在那里。
他讨厌处理醉鬼,更不想看到神发酒疯——毕竟人喝醉了尚且会做出很多不可理喻的事,谁知道神一旦发起酒疯会变成什么样子。
要是这家伙趁着酒劲上来乱用力量,把他家搞得一团糟,他甚至没处宣泄怒火,更憋屈了好吗。
不过,这幅毫无防备的样子……
鬼舞辻无惨盯着趴在桌子上、仿佛全身上下都是破绽的巴巴托斯几秒,果断的把书合上,施施然就走了。
笑话,试探是不可能试探的,谁知道对面是不是在演自己啊。
而让他送巴巴托斯回屋或者给对方披被子什么的更是异想天开,他像是会去照顾自己讨厌的家伙的鬼吗?就算是神也别想例外。
所以真正该采取的行动只有一种,那就是趁巴巴托斯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的这个机会,赶紧走人。
他本来就只是过来看看情况结果被强行扣留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至于其它的,那都不是鬼舞辻无惨会去考虑的问题。
当鬼舞辻无惨终于又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客厅的时候,巴巴托斯已经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了。
巴巴托斯本来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正盯着报纸看新闻,察觉到鬼舞辻无惨出现后,先是朝他笑着挥挥手,然后又假装委屈的瘪瘪嘴。
“昨天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也太过分了吧?万一我感冒了该怎么办?”
鬼舞辻无惨原本打算路过的脚步停下,朝巴巴托斯送去无语的视线,表情大致可以翻译为“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我倒是挺想看看神明感冒的样子,你可以表演一下。”
“真是没有幽默感。”巴巴托斯身体往后一仰,抱怨到,“亏我还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做你助手的工作里难道还包含了一项得陪你玩过家家?”鬼舞辻无惨十分不给面子,自然的忽视了他的后半句话。
巴巴托斯摇摇头,看着鬼王坐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