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体说明自己的想法之前, 巴巴托斯先对自己这个临时老板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能在过去的记录里找一找不破优最早出现于什么时候吗?”
世界想要得到某样信息不需要像人类那样非得加以注意才行,因为不管祂关注不关注,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会忠实地留下记录并保存起来。
巴巴托斯初来乍到时, 世界为了让他能更快明白情况, 就让他浏览过其中的一段,所以他这会儿才能理直气壮地让世界去做这件事。
【……】世界意识不自然的沉默了一下, 也许是从他之前的问题以及现在的要求中猜到了什么。
但祂还是很快就给出答复:【我去找,应该会用上一段时间。】
之所以这么说, 是因为世界的记录会随着世界存在的时间与日俱增。
像祂这么大的年纪, 记录堆积到现在的量已经极其庞大了, 想要在其中找某个特定目标犹如大海捞针……虽说对世界来说并非是做不到的事,但也是一个相当大的工程了。
巴巴托斯轻笑, 态度有种莫名的自信:“没关系, 你可以试着从鬼舞辻无惨变成鬼的时间节点……也就是千年前左右找起。”
【好。】世界意识二话不说就接受了他的建议。
他们之间似乎有股心照不宣的默契,这种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却仿佛已经传达到了什么的氛围, 让一头雾水的年幼的世界意识难免有些焦急。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能不能有话直接说?』
巴巴托斯无奈挥手:“别着急呀,这不是马上就要说了嘛……”
他声音微微下沉, 连带着周身的气场也变得比之前更加认真了些。
然后,他便正式地将自己那个猜想讲了出来。
这次的敌人, 从世界之外漂流进来的“病毒”,从力量上来看, 实在是有些强过头了。
不止是能躲过世界意识的探知、在原本的世界中潜伏了不知道多久,还能在这个过程中收集、保管灵魂, 神不知鬼不觉, 一点异常都没让世界意识发觉。
除此之外, 将另一个世界拉过来导致世界融合的也是“病毒”, 并且在耗费力量做完这种工作后,它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倒大大方方地待在世界意识的眼皮子底下。
即便如此也没有暴露,还似乎变得比从前要更厉害了,明显不符合常理。
就算说“病毒”能够随时间进化,这种强度依旧很异常。
再结合至今为止观察到的好多处违和的地方,巴巴托斯生出了一个十分大胆、但能解释现状所有不合理之处的猜测。
如果说“病毒”最初漂流到的世界其实是才诞生不久的这个世界——姑且叫作拍戏世界——或许一切就都能说明得通了。
『完全没法说通吧?!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想法啊?!』
年幼的世界意识忍不住叫起来,实在不明白这么可怕的话为什么会从对人和对其他生物都同样温柔的巴巴托斯的嘴里飘出来。
年长的世界意识还是那么的冷静:【你闭嘴,先听巴巴托斯说完。】
既然巴巴托斯决定要把这个推测讲出来,那就是一早做好了会收到世界意识激烈反应的准备,所以他完全没有被影响,继续讲了下去。
世界的诞生和毁灭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就像生物每天都会有很多出生也会有很多死亡,世界其实也准循着差不多的规律。
刚诞生不久的世界是最脆弱的、最容易毁灭的,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其中一个因素就是“病毒”。
这些对世界有害的存在本能地就会被新生的世界给吸引,漂流过来然后落地生根,开始吞噬、侵占世界,而幼小的世界往往很难熬过这最初的难关。
『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不能证明“病毒”一开始是在我这里的呀?!』
“可不破优是你世界里的人,没错吧?”巴巴托斯摊开一只手,这么问到。
这虽然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不过世界意识却并不认为它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不以为意道:『既然“病毒”能随时更换寄宿的对象,很有可能是它趁世界融合的时候跑到不破身上去了吧?』
“假如它完全不了解你的世界,它要如何在准确的时机里恰到好处地转移到剧组里唯一一个除了演员的工作人员身上?”
『随便选了一个离得近的……』
巴巴托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一定要用‘巧合’‘随便’去解释所有的问题吗?如果将‘没有特别的理由’当作每个问题的答案,那思考就会变得没有意义,你要明白,生物大多数情况下都有一定的行动逻辑。”
他用心地教育这个不管从哪方面看都还很不成熟的世界意识。
既然都选择去救了,那当然是好人做到底咯,否则他前脚刚救完,后脚世界又因为世界意识的心大陷入危机,那岂不是白救一场?
这么想着,他继续说到:“至少从目前的状况看来,‘病毒’至今为止的动作都很有计划性,它能让你复活几百年前的人,就说明至少那个时候它就已经在为遥远的未来做准备了。”
『……你说得对。』世界意识没有反驳,或者说没法反驳。
毕竟虽然对存活很久的世界来说,几百年大概算不得什么,但对刚诞生没多久的祂而言,已经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了。会提前准备几百年后事情的家伙,怎么说都不该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类型。
巴巴托斯对世界意识的回应还算满意,点了点头。
“所以在‘病毒’采取某个行动后,就该思考它那么做的理由——比如你现在认为它是在融合的时候转移到不破优身上,那这样做对它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