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左右这一劫是逃不过了, 鬼舞辻无惨退了两步,退进屋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巴巴托斯相当自觉, 不用他邀请,自己就跟了进来,并坐到旁边。
“所以,你这么‘严肃’地找过来,是想让我做什么?”鬼舞辻无惨自认已经彻底做好心理准备,开口问到。
然而, 他压根就想不到这家伙顶着那么一张无害的笑容, 能说出怎样让人怀疑耳朵的话。
“世界说让你做祂们的代行者——嗯, 换句话说,来试一下当个神吧?”巴巴托斯语气很是轻描淡写, 一点都不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这句话落在鬼舞辻无惨的耳朵里,那差不多就和炸弹在面前爆炸一个效果。
他当场愣住,哪怕刚才还在想巴巴托斯浑身都散发着认真的气场, 现在也忍不住猜测对方是不是在驴自己。
因为真的很难以相信, 他甚至忍不住讽刺了一句:“真是一个会令人寒心的笑话。”
巴巴托斯挥挥手, 抱怨到:“我像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鬼舞辻无惨直直的盯着巴巴托斯,被盯住的人态度坦诚地回望了过去,两人的眼神就那样相交了几秒。
最后终于相信自己正面对的的确是现实, 鬼舞辻无惨收回了视线。
……这算什么?平地一声雷?
没想到作为被人唾骂、仇恨的鬼之始祖, 居然会从神、从世界那里收到这种邀请, 如此戏剧的发展, 让他很难不想笑——倒不是在得意什么, 只是想嘲笑一下某些人乃至命运。
世界似乎有困难的关头, 被寄予希望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这个鬼;曾经死得凄惨的他, 到现在突然被给与了成神的机会,多么讽刺的故事呀。
他真的有点好奇,若是让曾经与他为敌的家伙得知这一状况,那些人会作何感想。
啊——多半是会产生类似“凭什么”“不能接受”的想法吧。
但人和人生来就不平等,更强的人能获得更高的权力以及地位,不管是十二鬼月亦或是鬼杀队都是如此,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比其他生物都要更强的他,得到这个机会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傲慢,也是自信。
不过鬼舞辻无惨还是有一点在意的事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需要让你们找代行者找到我头上来?”
曾经世界上没有人们口中所谓的神,事到如今突然要选个家伙出来担任这份职位,除了有必要,想不出其他理由。
但问题就在于是什么导致了那个必要。
巴巴托斯嘿嘿一笑:“不答应就不能告诉你。”
“也就是说局外人没有资格知道详情吗。”鬼舞辻无惨嗤之一笑,“好啊,我答应了。”
他答应得干脆,巴巴托斯也回答得干脆:“那我就跟你讲讲,如今世界正面临的是什么样的问题。”
反正鬼舞辻无惨倒时候得去做事的,总不能让人一头雾水的就上阵。
就算巴巴托斯这会儿不讲,之后世界意识也得解释给鬼舞辻无惨听,但是世界意识的说明能力嘛……懂的都懂。
要是世界意识解释不清、不小心把人往错误的方向带,到头来善后的还是他,那不如从一开始就由他亲自来,更轻松、更节省时间呢。
至于鬼舞辻无惨会不会在听完后反悔或者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答应——巴巴托斯相信,鬼王还不至于做这种大死。
如果鬼舞辻无惨真的脑袋糊涂了,他不介意让对方明白欺骗他们的后果。
于是,他慢慢地、详尽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鬼舞辻无惨讲了一遍。
“哼,原来连神……连世界意识都不是无敌吗。”
听完巴巴托斯的说辞后,鬼舞辻无惨的第一感想就是这个。
从世界之外诞生、侵蚀世界的“病毒”,一想到能轻松左右自己命运的世界也同样存在着天敌,一直以来的怨气就消散了许多……虽然,从一开始大概就没有多少。
巴巴托斯摊开手:“没有谁能无敌啦,总是叫着无敌无敌的人,其实大多最后下场的都比较惨——”
他含笑的眼神落到鬼舞辻无惨脸上,意有所指道:“嗯,你也要记得注意一下哦?”
是想告诉他即便现在太阳和呼吸法剑士都奈何不了他,他也依旧不是绝对的不死之身吗?真是多余的提醒。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不过他的嘴巴却没有闭上:“那这么说来,‘病毒’也该存在天敌的吧。”
“存在是存在,但是让‘病毒’成长到这地步是概率事件,在世界终结前它的天敌到来同样是概率事件。”巴巴托斯深沉地叹口气,“比起等一个不确定会不会出现的天敌,当然是自力更生更好吧?”
对此深有同感的鬼舞辻无惨赞同得很是爽快:“没错,不管怎么样,最后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想想他曾经的那些部下就知道了,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派不上用场。
或许是从他的表情读出了他的想法,巴巴托斯无奈地干笑两声。
他没在这上面吐槽什么,话题一转,兴致勃勃道:“你能直接答应真是太替我省事了——啊,有个世界很高兴哦,说谢谢你愿意出力。”
暂时鬼舞辻无惨还没有和世界意识直接交流的权限,所以巴巴托斯当起了传话筒。
在他有些微妙的笑容中,鬼舞辻无惨啧了一声,冷言道:“别误会了,我对当拯救世界的英雄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说,这家伙根本就是明白的吧,故意讲出来恶心他呢?
『诶……』巴巴托斯的耳边响起鬼舞辻无惨目前听不到的声音。
“哦。”他无视之,一点都不意外地回应,随后他眨眨眼睛,转述出另一个世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