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实,我前面只是最表层的一种猜测啦!”
还是非常生硬的转折。
“只是说出来调节一下气氛,哈哈……”
“……诶?”
但显然,幼崽已经被陡转的“推理”搞蒙了。
两点星眸愣愣地望着玳瑁,水光未退,显得有些迷茫无助。
玳瑁被看得心慌慌,恨不得立刻靠近一点点擦干净幼崽脸上的泪痕,但理智告诉他必须赶紧让主人安心。
所以他慌乱下说了另一只猫的口头禅圆场:“嗯,没错,被吓到了吧?”
一旁的黑白移了移眼。
他是喜欢开玩笑但绝对不包括把主人弄哭啊!!
可别甩锅给猫啊!
洛竹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吓到了,带着尚未消退的哭腔认真确认:“所以,前面的,只是开玩笑吗?”
“啊,差不多。”玳瑁紧张地垂着尾巴,“毕竟狸花客观数据摆在那里嘛,我还以为主人不会被骗到的……哈哈……”
并不了解这个世界具体情况的洛竹终于稍微安心下来,感受到脸上湿意,抬起手用力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地软软道歉:“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被幼崽反过来道歉的玳瑁慌乱回应:“不不不,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为转移主人注意力,狸花特地酸溜溜开口:“啊,果然主人最在意的猫还是布偶吧?居然那么大反应,真是让猫嫉妒。如果是我……”
说着说着,醋精猫猫还真的生出几分妒忌。
哼,不知道如果是他死了,主人会不会像在意布偶这样为他哭泣……
但这阴暗念头才一升起,就被幼崽瞬间打断。
“不可以用这个比!”
幼崽气哄哄地在狸花腿上踩来踩去,生气到用力打猫少年手背,但尚未褪去哭腔的嗓音和湿润发红的眼眶只让他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明明看上去毫无威慑力,却莫名有一种更强的力量……直捣猫猫心尖。
“每一只猫猫我都很在意,少一只都不可以!哪怕是假设也不可以想!”
狸花心下一软,轻轻拢住怀里蹦哒的小人,低声认错:“好吧好吧,我不比这个……”
眼看狸花成功让主人脱离方才的不安状态,周围的猫均是松了一口气。
但玳瑁该补全的推理还是得硬着头皮补全。
据酒吧附近兽人口述,那段疯兽流窜的时间里,他们经常听见似狼似犬的叫声。
大概是有犬族疯兽精神彻底崩溃,变回了原型在街上游荡。
然后某天,不知道以什么为引,发生了未知的打斗。
打斗刚好发生在监控死角,没有兽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在打斗发生后,那群疯兽也很快被抓捕,关在了郊区的疗愈所里。
玳瑁委托缅因查询,发现逃窜的和被抓捕的兽人数目相等,也不存在受伤死亡的疯兽。
走访了一圈,没有附近兽人说自己家人有遭到袭击的经历。
因此,那血迹最可能是来自于行踪未定的布偶……但现在显然不好直接说明。
“但是布偶的个性我们都清楚,他对这个世界的兽人毫无兴趣,根本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卷入这场斗争的可能性很小。”他只能这样说。
临清附和:“是,是的!”
“咳,所以,我认为更可能是当时的打斗惊吓到了布偶,让他因此缺乏安全感地躲藏起来了。”
说到最后,还是回到了狸花和缅因最初的猜测。
虽然相当于打自己脸,但为了安慰主人,玳瑁还是硬着头皮解说:“嗯,查看了监控,反而打消了我莫名的疑虑呢。”
但洛竹并没有被轻易糊弄过去。
他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不要有那样软弱笨拙的腔调:“但是,布偶应该还是有些危险的,对吧?”
玳瑁尾巴僵直,不留痕迹地向在场每一只猫求助。
这次他应该怎么回!?
临清眼神闪躲,黑白装作玩尾巴,狸花专注摸摸幼崽,缅因……缅因也一脸无措。
玳瑁的尾巴再度紧紧巴巴缩在腿边。
每次和主人相关的事情,计划狂魔猫都不能按照心中规划行事。
充满意外,真实无能的他真的不会被主人讨厌吗……
猫猫放弃挣扎:“嗯,确实如此。”
其他猫:警觉.jpg
出乎意料,幼崽并没有再度崩溃,而是用小短手抹了把眼睛,认认真真地点头:“嗯,我知道这其实应该是玳瑁的合理猜测。”
那鸦黑的眼睫上分明还有着晶莹泪滴,但那听起来便含糊委屈的语调依旧在努力分析:“虽然听起来残忍,但确实,我们不应该回避这个可能。”
玳瑁猫猫的耳朵后撇,僵硬地点头。
含着泪的团子注意到猫猫的不安,放下自己的悲伤,弯起眼睛,软声安抚:“不用因为考虑我而改口的呀。我相信玳瑁,也希望玳瑁能在大家面前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玳瑁怔怔:“主人……”
幼崽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似乎在幼稚地祈祷。
“但是但是,即便有那么多倾向,还是有布偶完好无损的可能性呀~”
他给自己,以及其他猫猫打气。
“就像薛定谔箱子里的猫猫,无论再怎么害怕那二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掀开箱子,用自己的眼睛确认才可以!”
“不然,沉浸在莫名的悲伤和纠结当中,也太浪费时间啦。”
虽然是这样积极地开导猫猫,在幼崽自己睁眼的一瞬间,一滴圆滚滚的泪水还是自脸颊滑落。
所有猫都心神一震。
飞快擦干净眼泪,洛竹忸怩地小声开口:“而且就我一个哭哭啼啼的,好幼稚噢……”
“才不是呢!!”
黑白最先做出回应。少年半蹲着,用脸蛋蹭蹭坐在狸花腿上的小人,低低开口:“主人是爱布偶才会这样,猫知道。”
实在无法形容方才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