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绶带还是绕着自己的房子找了一圈。
没有发现任何小人的身影,就连可能留下脚印的薄薄积雪也早就被新的落雪覆盖,看不出任何离开痕迹。
羽族青年神色冷凝, 站在落了一层雪的台阶上。
沾满落雪的绒羽瑟缩着收紧, 给他苍白的脸上再添几分病气。
胃里原本充盈饱胀的触感逐渐转化为一股钻心的痛,像一柄利刃穿破腹腔。
看那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开心进食, 连带招呼着他也吃进了不少东西,远远超出了日常的量, 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胃中不适。
呵。
这小东西怕不是那几个流浪小人派来报复他的。
抖落雪花, 绶带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当晚就受凉发烧了。
彻夜无眠。
次日清晨, 当他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顶着高热发呆时,却听见了除簌簌落雪外的声响。
“咔哒。”
绶带懒懒地半抬眼皮, 往声源处望去。
!!
只一眼, 就让他瞬间攥紧了手中绒毯。
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很礼貌地顶开了门口的小门,像只淋水的小狗似的在台阶下抖干净自己身上的雪花, 然后才乖巧地抬头, 一双乌亮的星眸中带着些许询问意味。
似乎在问,我可以进来吗qwq?
绶带惊诧半晌, 瞬间冷脸:“滚开!”
他本意是想赶走这小东西的。
生病了,懒得伺候这小祖宗, 而且要是把这小东西惹病了也很麻烦。
但是……
青年原本冷冽的嗓音因为高热而显得有些含糊,语调也过分虚浮, 听起来气势大减。
果然,那没心没肺的幼崽丝毫没有被吓到, 甚至在没得到允许后便直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矮矮的台阶, 哒哒哒靠近沙发上的羽族。
绶带:……
看着幼崽身后拖长的两道水痕, 爱干净的小鸟觉得自己要晕厥过去了。
要是平时, 他或许还有心思同这小东西稍微互动一下,但现在生病中的他只觉得郁气难解,烦得不行。
这小东西不仅没被冻死,第二天还活蹦乱跳地又跑到他窝里了,带进一堆脏东西。
怎么,在外面找不到吃的吗?
终于知道他的好了?
他冷冰冰地抬起嘴角。
可惜,今天的他可不会像昨天那样好心。
彻底摆烂的小病鸟懒洋洋垂着眼,窝在沙发上,对底下蹦跶着抓他头发企图获得关注的幼崽置之不理。
呵,不把这脏兮兮的小东西赶出去已经算他善心大发了。
“啾?”
青年眼睛完全闭上,抵抗额头阵阵的麻痹感。
“啾啾?”
眉头紧锁,长长地叹气。
别叫了,他不想说话。
你要是真的饿的话,桌子底下还是有吃的……
绶带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这句话,但片刻后,确实感受到原本积极在他脚边蹦跶的幼崽哒哒哒跑走了。
又走了。
即使意识昏沉,绶带也不自觉蹙起眉,苦笑一声。
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
拿了吃的就跑。
……
莫名的,虽然心里对着这小东西百般嫌弃,但知道这小东西和他同处一室时,绶带原本紧绷的精神忽然放松下来。
怪不得白玉她们要养这些小东西……
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一股小小的力道正作用于他。
原本局促蜷缩的姿势被调整,青年安详倒在了长沙发上。
一片冰凉搭上额头,拯救他差点被烧坏的大脑。
……好凉,是那小东西的手吗?
哪怕在浑噩中,爱干净的小鸟还是本能地呢喃出声:“脏……”
洛竹:噫!
顶着猫耳的三头身幼崽抖了抖耳朵,警觉地瞪圆了眼睛。
见底下的青年仍然是一副眼帘紧闭的样子,他炸起的小尾巴才缓缓落下。
……诶?
等等,绶带是说他脏吗!
理解了一下绶带的意思,猫崽不满地鼓起脸,身后的小尾巴不开心地甩来甩去。
虽然知道绶带之前就很爱干净啦,但是他也没有那么脏吧!
而且他现在可是在照顾绶带诶!
还嫌弃他?
过分!
猫崽不开心地用自己湿漉漉的冰凉指尖在青年的脸上乱戳,把原本眉眼舒展的小鸟弄得皱眉才满意收手,竖着尾巴跑去找药。
就这样弄了一小时,来回给绶带换了好几次毛巾,还努力喂进了一粒退烧药。
绶带额头上的温度已经逐渐降下,神情安宁,嘴角上扬,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呼——”
颇有成就感的洛竹翘着尾巴,一屁股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
看着沙发上睡得很香,眼下青黑的羽族青年,猫崽歪了歪头。
既然今天绶带身体不舒服,那他还是改天再来吧?
道阻且长啊。
猫崽托腮。
他现在非常确定,小鸟们大概是完全不记得他了。
昨天在绶带桌子上蹦跶时,他有试探着发出一些曾经在游戏里呼唤小鸟的叫声,除了看到绶带耳畔绒羽抖了抖之外再无其他的反应。
在前往Y市前,大家反复跟他叮嘱过,鸟蛇的性格怪异,危险性高,让他要小心,不要在没相认时暴露自己。
边牧也告知了主人曾经有羽族打听他消息的情况。
戏精小狗眼神阴沉,模仿那时向她追问的羽族:“真的不知道那位小人的踪迹吗?我们只需要一些血就可以……哼哼。”
洛竹:噫噫噫!
瞬间联想到好多恐怖实验的小人幼崽趴在细犬怀里瑟瑟发抖:“我,我一定会谨慎的!”
但他们的担忧其实不是很必要。
因为除了亲力亲为偶尔会出来买菜的绶带,其他小鸟地位高到他们根本见不到。
而且就算是绶带,也是在安保措施非常好的高级小区里,
还是细犬利用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接了个委托,才得以自如出行。
目前看来他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