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
才回到房间, 狸花就警觉地皱起了鼻子。
金毛也动了动鼻子,感觉有些不对。
但当他们飞快来到床边查看主人情况时,幼崽睡得可香, 没有丝毫异常。
是他们多疑了吗?
这个轮船上的房间每天都有打扫, 被单上总是沾着一股海水的咸湿味,或许是海风吹多了。
总之, 主人没有出事。
狸花试探捏捏主人的鼻子, 得到了幼崽睡梦中也不满的哼唧声时终于放心。
除了睡得熟了一点,没有什么问题。
那么,接下来,他们就等待下船就好。
……
……
“唔?”
那股不散的眩晕感终于散去, 洛竹迷迷糊糊睁开眼, 发现他们正在下船。
被绶带单手抱在怀里, 幼崽发了几秒呆,然后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青年的颈窝里。
好奇怪。
总感觉手上凉凉的。
是他刚才睡着的时候把手伸出去了吗?
唔,无所谓啦。
全然陌生的环境让洛竹很快将那点微不足道的异样感抛在脑后,在绶带肩上小心翼翼探出两只眼睛打量。
绶带很高,所以他现在的视角可以将大部分兽人的情况都收入眼底。
虽然早就从大家口中得知蛇岛的子民几乎是全员疯兽, 但直面这样沉默冷酷的气氛,还是让他有些不安。
“哟。”
幼崽小心打量的视线被某位蜥蜴兽人发觉了。
冷血动物特有的瞳孔锁定,他勾起一个懒洋洋的笑容:“睡了一路的崽子终于醒了, 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了?”
绶带顿住脚步, 其余三只小动物倏地回头。
无视那几对危险目光,他只看着那只气场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幼崽, 嘲讽似的开口:“知道怕了就快哭, 叫大声点, 真过了那道门, 就凭你这小身板怕不是永远都走不了了。”
周围兽人微不可查地顿了顿脚步,随后表情寻常地继续走。
“唔?”
这是在关心他吗?
洛竹歪了歪头,对着和他搭话的兽人软软道谢:“谢谢哥哥~但是我不怕的!”
“……”
蜥蜴兽人表情凝固瞬间,随后冷笑着开口:“不用谢!反正到时候发现走不了后,你的哭声肯定能让我心情愉快!”
“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兽人小哥忽然生气,但洛竹还是努力解释:“我不会哭呀,我的家人在这里的呀。”
家人。
这下不光是蜥蜴兽人盯着他们,其余兽人也投来了目光。
如果能有家人的支持,他们也不至于孤身来到蛇岛。
他们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在方才的讨论中暗戳戳猜测这只精神明显正常的奶狗是不是被那只疯鸟迷昏才拐来的。
结果,这崽子睡醒之后竟然一副护着身边疯兽的模样,显然是知道前因后果才跟着家长来到蛇岛的,这怎么能不让他们眼红。
要是他们也有……
蜥蜴兽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喂,你旁边那几只可不是什么家人。”他扯着嘴角,复述着自己曾经被指责的那些话,“他们是怪物!你以为他现在对你好就是真的好么?疯兽已经不是兽人了,你们根本不是同个世界的兽。”
“不是呀不是。”
幼崽摇摇头,揽在青年脖颈处的小短手温柔拍拍发作边缘小鸟的后脑勺,语气柔软:“哥哥只是生病了,我来陪他治病的。”
嘁,来蛇岛治病?分明就是被放弃的家伙,还带上你,怕都不知道怕的笨……
“你也生病了吗?哥哥。”
忽然被问这个问题,他一时间有些慌乱:“不,我,不是……”
看着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半晌他才找回应有的腔调,嗤笑一声后冷酷开口:“我是享受这里的氛围!哼,尤其是你这种过分天真的崽子在得知真相时哭哭啼啼的样子!”
他快步离去,只冷冷丢下一句话。
“以为示好撒娇就有用了?呵,迟早有你吃苦头的时候。”
完全是恼羞成怒的发言啊……
狸花眯了眯眼,正想看看主人的心态有没有被影响,就看着幼崽迷茫地蹭了蹭绶带的肩膀,奶音里充满困惑:“可是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啊?”
“嗯嗯,所以是他有问题哟。”小金毛欢快发言,笑容甜美,话语却不如面上温柔,“莫名其妙打搅我们真是太碍事了下次遇见一定要打一顿……”
完全是本色出演的小金毛微笑地扫了一眼周围还在打量他们的一众兽人,唇下森白利齿蠢蠢欲动:“怎么?这么关心我们的家事啊?”
……确实有点。
收回目光的兽人们虽然目不斜视,但心还挂在这一行组合奇异的新岛民上。
他们来到这里,多是孤身一人或是带着路上遇见的一两位勉强称得上是友人的同行,像这拖家带口似的情况属实是没有见过了。
尤其,在一众黑心汤圆里,混进了个白花花的奶馅,这看着可太突兀了。
不过,岛上唯一的行为准则就是莫问它事,虽然惊讶,但他们并不打算做什么。
就算这个崽子真是他们猜测的被拐过来的……嗤,但那又怎么样?
难道他们做一件善事就能重新得到其他兽的认可么?哼,只会被猜测是不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戏码吧。
虽然意外那位一贯孤僻的蜥蜴兽人会主动搭话,虽然意外他得到的回答,但他们也只是保持沉默,将方才听见的话语细细品味。
呵,孩童的天真。
他们望向岛边似乎望不到尽头的一片碧绿,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只能祝这个崽子保持这样的天真久一点了。
……
“搞定~”
金毛开心地关上门:“没想到一来就成功捡漏了呢,运气真不错!”
下船后,他们第一任务是找一处合适的住所。
结果非常巧合的是,原本占据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