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就对了, 不酸没有效果。”沈竹无视了江淮南的表情,“你之前站不起来的情况应该跟应激反应有关,如果想要站起来,就得让你脱离那种感觉, 现在只是让你稍微适应一下。”
这只是稍微适应?
那正儿八经的适应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被扎的那根根筋, 像蛇被按住身体中段一样卷起来了。”
不仅在卷, 还在翻滚, 试图挣脱银针的束缚。
“这种感觉是正常的, 这个时候穴位的感觉越强烈,针灸的效果越好。”
程明在旁边看着想笑又不敢笑, 只能给自家老板倒了杯水:“老板, 为了早日康复, 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沈竹又捻起第二根银针,这次扎进去的时候江淮南整条腿都抽搐了一下,看来他的腿就是从这个位置开始出问题的。
只要这片区域的炎症消除,恢复如初,他走起来就不会被那种感觉刺激到,也能从梦魇中摆脱出来。
江淮南瞪了程明一眼, 程明讨好地笑了笑,成为了老板的嘴替:“竹子,我老板这情况,一共要扎多少针啊?”
“不多, 一条腿要扎的只有十八个穴位。”
“那就好……等等,一条腿十八个?”
“如果你觉得扎得太少, 对不起那笔订金的话, 腰上也可以再来几针, 有助于他全身气血的流动。”沈竹开玩笑道。
想到自家老板平时的手段, 程明打了个冷战,急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十八个挺好的。”
要是他一句话害得老板多挨几针,等竹子离开这里后,他怕是当场就得凉凉。
保镖实用守则之一:避免惹事生非。
江淮南也算是硬气,从第二针开始,不管什么感觉都坚持着一声不吭,直到沈竹把所有的穴位都扎完,程明买的银针也用了大半。
程明凑了过来:“这样让针停留半个小时就可以了吗?”
他还是第一次看人针灸,那么长的针就这么扎进了肉里,一滴血都没流,真的不痛吗?
特别是脚背上的那根,脚板底就那么厚,几厘米长的针扎进去居然没有从脚底穿出来,好神奇!
以前是不是有个十大酷刑是用针扎手指头来着?
这扎脚指头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还差最后一步。”
沈竹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让她接下来的动作能够更轻松一点。
“最后一步?”
“你让他躺下来,接下来他会更难受,躺着可能会好一点。”
更难受?
再难受能有多难受?
程明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感觉比那么长的针扎进去更难受的了,从他老板刚才描述的状态,经脉像蛇一样卷曲……这不跟小说里中蛊的形容一样?
不过人家是毒虫入体,他老板是自己的经脉造反。
至于江淮南,他已经开始做心理准备。
沈竹不是那种喜欢吓唬人的人,她说的更难受肯定是真正意义上的更难受。
即使他无法想象那种感觉,但不妨碍他面对未知的恐惧。
沈竹接下来的动作让两个人看花了眼,她的手捻住留在外边的针屁股,一弹一拨,原本静止不动的银针竟然开始发颤,就像小说里描述的场景。
这是针灸中名为弹针的手法,能够疏通经络,调和阴阳。
而且沈竹在弹针的时候,往里注入了自己的内力,用她的内力和银针同时刺激江淮南腿上的穴位,让这次针灸的效果达到最大。
这十万块钱花的是真的值!
这是程明心中的想法。
即便是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光是这一手就能难住不少人。
而江淮南现在根本没机会胡思乱想。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腿中无数条被银针定住的蛇在不断挣扎、拉扯、卷曲,连带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受到影响,酸、胀、痛、麻、痒……不知道哪个字才是他现在的感觉,或者哪个字都是他现在的感觉。
从第一根针开始,到最后一根针结束,沈竹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但也仅仅在这一分钟内,让江淮南在这开着空调的房中,用汗水打湿了被褥。
“好了。”
“这……这针会一直抖下去吗?”程明问。
看着他老板的表情,他也有点害怕。
“我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维持五分钟,每过五分钟我都要重新维持一次。”
五分钟也很可怕了好吗?这叫“只”?
程明在心中吐槽道。
至于江淮南……江淮南已经生无可恋。
那银针不仅限制着他体内的“蛇”,还限制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像块烂肉一样躺在这里,但还能清楚地感受针灸的折磨,他的感官仿佛都被放大了。
看来今晚上的事已经稳妥,无需他太过操心。
沈竹这样的手法,普通中医根本用不出来,他更是闻所未闻。
这么年轻便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这样厉害的弟子。
等待留针的过程中,沈竹安静的坐在床边,把着江淮南的手腕,时刻注意他的脉象不出现异常。
毕竟他出车祸之后躺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毕竟不如常人。
而她刚才使用的手法是刺激性比较大的那种,用内力通过穴位激发他身体的潜能,从而加快他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恢复速度。
这跟她在短时间内进行超出她现在身体能接受的训练量,但又不伤身体是一个原理。
只是身体如果弱到一定程度,承受不了这种方法的话,强行刺激容易造成猝死。
所以沈竹一边留意着江淮南的脉象,一边恢复自己刚才消耗的内力。
在江淮南和程明眼中,或许沈竹的动作很简单,无论是扎针还是弹针,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动作,实际上她耗费的内力并不少。
如果没有内力的存在,弹针是无法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