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是谁先开始, 待谢之容回神时,两人唇瓣已贴合。
四目相对,呼吸纠缠。
他怔怔地看着萧岭, 一时忘了有所动作, 然而下一刻, 唇角传来阵轻微的疼痛,抬眼, 萧岭正微微皱眉地看着他, 像是不满于他的走神。
而当谢之容与始作俑者对视时, 皇帝却好像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点尴尬似的, 贴着那处小小伤口舔吻, 又轻又小心, 还不忘悄悄地观察谢之容的反应。
谢之容偏头, 错开了萧岭的吻。
但他抬手, 捏住了萧岭的的下颌,迫使萧岭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谢之容听见自己嗓音沙哑地开口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萧岭深吸了一口气,耳尖虽泛着红,却露出了一个再轻佻随意不过的笑容, “之容是朕的侍君,之容觉得, 朕是……”
他没有说完,便悻悻收口。
因为谢之容以一种非常匪夷所思的的眼神看着他。
任何人在面对这种眼神时都很难说出什么调情的腻歪话。
包括萧岭。
谢之容就以这样一种像是看一些不知死活, 又不明轻重的, 好像来自投罗网的蠢猎物的眼神, 慢慢问道:“陛下想好了?”
萧岭沉默一息, 说实话,他突然就想不好了。
谢之容尽在咫尺,神情还是镇定的,冷淡的,素白的皮肤上连一点薄红也无,呼吸平缓沉稳,衣裳一丝不乱地穿在身上,哪有半点意乱的姿态?
他不着急,他静静地等待着萧岭的回答。
皇帝看见他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既像是不满,又像是不服气,当即回答:“朕想好了……”
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堵回了口中。
也可能偶然从嘴里泄出一两个破碎的词,但是周围过于喧嚣,以至于什么都听不清了。
须臾之间,位置骤然变了。
萧岭仰靠在桌案上,听耳边响起了棋子哗啦落地的声音。
他微微转脸,见满地白子四散。
此时,不满于分心的人成了谢之容啊。
冰冷的东西擦过脸颊,那是,一枚棋子。
谢之容二指捏着这枚棋子,在萧岭的皮肤上游移,仿佛在寻一个最好不过的落子之处。
片刻之后,他寻到了。
外面雨声愈急,仿佛能掩盖天地间所有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又起。
轰然巨响令人心惊胆战。
谢之容骤然睁开眼。
因未将窗全关上的缘故,房中充盈着潮湿水汽。
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心头狂跳如擂鼓,甚至连耳边都出现了令人烦躁的鸣声。
谢之容以手撑额,方知自己额头冰冷一片。
面前,仍是他未得解法的死局。
梦……吗?
谢之容起身,去将窗子关好。
衣料被濡湿,穿着实在难受。
谢之容用力按了按眉心,吩咐宫人备水。
他要沐浴更衣。
……
翌日。
萧岭的精神比先前还颓靡。
许玑看得简直心惊。
皇帝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还命人掌灯,看了好一会书,至天蒙蒙亮时才歇下。
萧岭见他的表情,很想宽慰两句朕只是熬夜了,你不要摆出一副朕马上就要驾崩的沉痛表情。
但估计话一出口就会被许玑当成皇帝对他的不满,然后赶紧请罪说不敢,萧岭不愿意折腾,就什么都没再说。
朝会上,宁明德见各部事宜均已对上说完,皇帝各有安排吩咐后,仍神情倦倦,兴致不高的模样,于是上前几步,道:“陛下,郡主府已修缮好了,昨日夜里崔郡主便已搬入郡主府,大长公主与崔郡主皆喜不自胜,因不得随意出入宫中,便委臣先向陛下谢恩。”
萧岭下意识点头,还反应了一下郡主府是哪个郡主府,听到崔郡主才反应过来就是那个喝酒像喝水似的崔郡主,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表情有些微妙,嗯了一声,便算知道了。
萧静谨,崔寒。
萧岭脑中想着这两个名字。
萧静谨人如其名,在赵嘉面前谨慎少言,还常常被赵嘉有心无意交织的话刺得坐立不安尴尬无措,寻常人若是稍微有点气性,恐怕都忍不住赵嘉的脾气,她却面上毫无厌烦愤怒之色,极谨小慎微,因为父兄皆不在,面对赵嘉这个身份贵重的嫂子,萧静谨小心得近乎于卑微。
至于崔寒……萧岭觉得头更疼了。
酒量不错。
宁明德接触到同僚们似笑非笑的眼神,颇有几分讪然。
因陛下要的急,郡主府只能从先前就建好的宅子中择位置好风水佳的,之后便是命人打扫,一应所用补齐全,再派伶俐宫人过去服侍。
这事其实和工部无甚关系。
但和荣大长公主是皇帝亲姑姑,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姑姑,崔寒郡主是受恩王和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两人身份皆尊崇无比,加之令是皇帝亲口下的,朝廷中人免不得要想想这几日盛传的陛下要立后的消息。
赵家的姑娘如何还不可知,但陛下对崔郡主的确多加照拂,刚见一面便赐宅,可见陛下对崔郡主甚满意,在好些人眼中,这位崔郡主就不仅仅是受恩王和大长公主的女儿了,更是未来的皇后。
所以,这差事其实是在为皇后办啊。
能挨上一点边的哪能不尽心?不用心?
本以为办好此事不仅能讨好崔郡主,更能取宠于皇帝,谁料陛下竟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
宁明德欲言又止,这几天被皇帝开恩科之事折腾得要死的凤祈年及时开口,“我记得,宁大人刚才所说的这不是工部的差事吧?”
原本毫无反应的皇帝倏地抬眼。
凤祈年似乎看文书看太久了,脖子生疼,于是微微偏头,看向宁明德,诚恳道:“工部若得闲暇,不妨借调几人到我们礼部来?”
宁明德干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