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亮很圆。”亚历山大擦着酒杯,突然想起来自己采购回来时看见天上挂着的那轮圆圆的月亮,就像是白银的盘子,他认为这值得与琴酒分享一下,生活久了就需要一些美好的片段分享不是吗?
“因为今天是中秋,那边的国家的节日。”
琴酒端着满满的一盘蜡烛的给每个烛台上都点上一支,原谅他的发音古怪,中文实在太晦涩拗口,他再怎么努力学也只能学到这种奇怪别扭的程度。
“哦,中秋,我们也要团圆吗?我觉得今晚更适合约会。”可怜的白毛巾被轻轻丢在桌上,顺手拿来擦了一遍吧台,亚历山大走过来从背后抱住琴酒,充满暗示的捏了捏琴酒的腰,费劲吧啦的从脑子里刨出来一些对这个节日的印象,可惜他只能想的起来团圆和月饼。
他得到的是琴酒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的动作和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奇怪笑容,“有两个中国人,定了今晚的所有时间,不要想,乖乖留在这里擦酒杯和端盘子,别想着什么美好的夜晚。”
“前两天我就和你说过,你当时在干什么?”
在他岔开话题抱怨之前,熟知他秉性的琴酒堵住了他的话头,“他们说不需要提供酒,他们自己有很多,只是家里不够才来借地方,你可以试试他们的白酒,我记得你心心念念了很久。”
琴酒预判的简直不能更准了。
小熊又窜过来给了他一个超响亮的吻,“我愿意牺牲今晚和你的约会,我的宝贝小鸟,你得知道他们带来的东西诱惑力是多么的大!”亚历山大相当快乐的接过了琴酒手里剩下的那堆蜡烛,哼着歌转着圈儿去干活去了。
虽然事情得到了琴酒想要的发展,但琴酒莫名有些不高兴。
再一次长久的在一起之后,琴酒承认自己是变的幼稚了一些,但这不能怪他,无论是谁和一只每天除了活蹦乱跳就是活蹦乱跳的傻子小熊在一起蹦蹦跳跳,智商不被拉到水平线之下都是很难的。
不,算了,他不应当和一只现在变得只会傻乐的小熊讲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包场的人来之前布置好一切。
气球,彩带,小喇叭,还有……这是什么?
望着印着方方正正一行白字的鲜红布条,琴酒艰难的辨认出来了上面印着的几个字,中秋节快乐?不是很理解这群中国人坚持的琴酒不能理解,但他拥有良好的工作态度,转身就去后面的操作间找钉子和锤子,准备把这条横幅挂墙上去。
如果让什么缺德的小报记者来说,标题或许是……曾经黑衣组织的topkiller竟沦落到这个境地,真是叫人唏嘘。
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可怕想法的琴酒迅速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开个小酒馆没什么不好的,他有一头快快乐乐的小熊,还有时不时和旧友的聚会,他好极了。
正试图把那颗冥顽不灵的钉子敲进墙里的琴酒看了眼钟,距离七点就差不到一圈,哦,真好,再不快一点就要迟到。
时钟拨到八点停下了,带着夏夜已经有点凉的风,有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推开门走进来,琴酒正好将横幅的最后一个角挂牢,嘴里咬着一颗多余的钉子低头看下面站着的一群人。
两两相顾无言,琴酒跳下凳子,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伸出手来和为首的黑发男人握了个手,“今晚的时间你们自己开心,中秋节快乐。”
咬字怪异,但也能听懂,陈,我们姑且如此称呼这个男人,他笑着接受了琴酒的祝福,已经让大家自己先坐下了。
五分钟之后。
琴酒刚结束和陈的交谈,一转头却发现本该在吧台后面安安静静擦杯子的亚历山大已经如鱼得水的混进了那群人之中,他感觉自己头开始痛了,看看边上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的姑娘!
不,没什么,偶尔让亚历山大放肆一下没什么,适当交友。
他缓缓把头拧了回来,看着陈不解的目光他懒得解释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那堆堆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示意自己要去进行一些打工人的辛劳工作,就很爽快的被陈放开了。
一个人在姑娘的怀抱里招蜂引蝶,一个人在啤酒的怀抱里和白毛巾作伴。
天,差,地,别。
他,琴酒,面无表情的冷酷的topkiller,绝对不会因为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而不高兴。
哦,不,他还是很不高兴的,看着亚历山大在那边气氛正嗨,已经开始用早些年不知道哪里学的划拳开始大家牛头不对马嘴的划,琴酒身边的空气逐渐出现了被封冻的架势。
在琴酒觉得自己还很好之前,希望他能看看自己手下那块可怜的冰,它已经被雕琢成了千疮百孔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它还没崩成一滩碎屑,或许是它被捏住了生命的咽喉而不敢喘息。
救救这可怜的冰——
在它支撑不住而将要碎裂融化的前一秒,亚历山大起身绕到吧台后抱住了琴酒。
“Meiner Vogel。”①
“Ich liebe dich so sehr。”②
看来他确实很醉,已经开始讲不知道什么话的胡话。
一如既往地,喝醉了就喜欢抱着人撒娇告白,得益于他的体格,一只笨重的小熊趴在他身上撒娇还不至于叫他窒息。
……
可能他确实有点窒息的,琴酒长呼出一口气,喝醉的人比清醒的人要重许多。
琴酒叹了口气,他发觉自己和亚历山大在一起的时候叹气的频率高速上升,几乎到了无时无刻不在叹气的地步,他的冷静和聪明对于一头你说什么我不听的小熊来说什么用都没有,他只能叹着气包容他。
就像现在,他没法责怪亚历山大把自己喝得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