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怜了,我的小鸟,我不是说你,我是在说我。”
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街道上没有什么树,清凌凌的月光疏朗,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耽误了许多的时间,今夜的体力劳动让亚历山大感到疲惫,然后还要经历半小时的车程才能回到自己刚熟悉了没几分钟的房子里去。
太痛苦了。
“我觉得我可以和你搬到一起去,小鸟,这里实在让人不舒服。”亚历山大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琴酒身上大声嘟囔着,琴酒举步维艰的拖着他缓慢行动,无可奈何地将他扒拉到面前来试图教育他一下什么叫做恋人之间也应当存在一些分寸感,下一秒却看见面前阴谋得逞一半的亚历山大眨了眨眼,笑嘻嘻的将他扑倒在车前盖上。
感谢保时捷356A的车型,车前盖实在宽大,容纳的了他的体格让他不至于从车侧边漏下去,也感谢亚历山大的体重,就像一只巨大无比的缅因重击你的肋骨,琴酒不适地挣扎了几下,感觉自己的肋骨和后背都在隐隐作痛,可能他的保时捷也有受点工伤。
“起来,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不为所动,还得寸进尺的又抱紧了一点。
琴酒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时候,多么倔强的小熊。
“萨沙,从我身上起来,你很重。”
这回起效了,亚历山大慢慢吞吞地从他身上挪开,看着琴酒皱着眉头揉被他磕到的地方,后知后觉感到了心虚,
等等,是琴酒先把他丢在这座小破房子里的,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心虚,至于磕碰到了这件事,当初扑来扑去也没见琴酒这么脆弱啊。
如此思考着的亚历山大完全没有想到,昨晚是谁冷笑着让琴酒滚出这座房子,并和琴酒阴阳怪气了一通,更忽略了时间带来的影响。
体重×2=致命打击。
起码这一刻的亚历山大理直气壮,看着面前面色冷凝的琴酒毫不心虚的抱了上去,开始细数这座房子的缺点。
“外送很远,要等很久。”并没有,一个小时在日本简直快的出挑。
“铁栅栏很锋利,鸟站在上面会受伤。”像这种就属于完完全全的信口胡诌,又不是要以《铁栅栏与鸟的生存与对鸟类的保护之间的联系》为课题并为此写好多篇论文来证明铁栅栏影响鸟类生存或者利于鸟类生存,或者说铁栅栏影响到了动物保护。
“阿尼亚喜欢抓鸟玩儿,这儿没有足够的场地给她施展。”阿尼亚,他的猎犬,一只服从性极高脾气极差但热爱撒娇的猎狼犬。
阿尼亚?琴酒艰难的从脑子里翻出来这个名字,原谅他见过很多阿尼亚,如果不是抓鸟玩这个词与亚历山大联系在一起触动了他不知名的记忆,他恐怕真的想不到她。
“她还活着?”不怪琴酒发出如此疑问,狗的寿命通常在十来年左右,猎狼犬寿命更加短暂,算上这么多年与之前的时间,如果真的是最开始的阿尼亚,那寿命差不多翻了七八倍。
亚历山大哼唧啦几下才回答他,“是阿尼亚,她还记得你,经历过改造的狗多活几年而已,不要奇怪,小鸟。”
这是谁才能做到无动于衷?一只寿命长达四十年目测还能续的猎狼犬,这都快不属于科学的范畴了,唯有神学可以解释。
“哪怕她经历过改造,也没什么可以活三四十年的大型犬。”想到这位阿尼亚就是过去自己熟悉的阿尼亚,琴酒只觉得自己的神经突突跳动。
“不要在意这个,小鸟,这不重要,阿尼亚现在很乖的。”
“最关键的,这儿没有你,这儿很冷。”红发与银发交缠在一起,亚历山大越说声音越闷,讲到这里时已经快将自己的头在琴酒的衣服上埋到窒息。
可耻的,琴酒感觉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
亚历山大在俄罗斯的这三十年到底都在干什么!专门学会说不要钱的情话吗?
“所以,小鸟,让我跟你搬一起去,这儿哪里都不好。”
谢谢,琴酒感觉自己的心不再可耻的抽动,他只想把亚历山大踹进那道门然后开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
他做不到,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并且学会了主动撒娇的亚历山大杀伤力远远要比当初那头别扭又犟脾气的小熊高的太多。
“上车。”短暂的对抗中,琴酒甘拜下风,认命的放下了试图将亚历山大从自己身上推开的手,自暴自弃一般的捂住了脸。
亚历山大小小欢呼了一下,伴随他撒手后退并张开手臂的动作,琴酒余光看见一抹铜色在黑暗夜色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翻过铁门掉进了深深密密的草丛里。
哦,那似乎是这座房子的钥匙,扔的真快,所以是早有预谋吧。
他后悔了,但是后悔姗姗来迟,亚历山大将自己塞进车子里的效率比他后悔的效率高太多。
那就这样吧。
无论做出什么,都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亚历山大的,无论是小时候偷了他的作业向老师告状他一个字没写全假期都在外面闲逛,还是青年时仗着宠爱胡作非为,或者是现在大胆试探他的底线在他的纵容内活蹦乱跳,既然能仗着宠爱胡作非为,琴酒坦诚的承认,自己责任很大。
习惯性包容亚历山大的琴酒,今天也成功的抗争失败了呢。
望着面前灯都没有亮起来一盏树都没栽一颗,周边方圆五百米荒僻无人无房屋的独栋小别墅,亚历山大开始深思自己搬过来与琴酒搬到他那里去有什么区别。
他图什么?
图琴酒每天黑大衣老爷车叼着个烟拽的二五八万拎甩棍,进家门一看冷冰冰的茶几与冷冰冰的地板,冰箱打开一看离饿死就一步之遥让人怀疑琴酒是不是不食烟火?
亚历山大痛苦的扶住了额头,让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