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已经开很低很低啦——伴随着他这句话送到亚历山大面前的, 是打开了稳稳停放在手臂上的箱子,月光被乌云遮盖的七七八八,夜色昏暗, 在破铁皮呼啦呼啦吵闹的寂静中, 布朗克斯感觉自己的额头隐隐开始冒汗。
直到他手臂上猛地一沉, 亚历山大把枪放回箱子里,从兜里拆出一根棒棒糖, 看见布朗克斯的眼神时,带着相当的犹疑又掏出了一根。
“你也要?”
布朗克斯狠狠松了口气, “不,我不需要。”
“你可以走了。”任务完成, 亚历山大迅速下达了逐客令,“等等——箱子留下来,你们后勤部的那个老大随便你怎么交差。”
被叫住的布朗克斯在那一刻心脏剧烈跳动,被叫停的一瞬间他甚至想好了寻找死亡的一百零八条坦途, 听见这等要求时又哭笑不得的转过身来,弯腰放下箱子, 转身离去。
看着布朗克斯的背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楼道中,亚历山大微微用力咬碎了嘴里的糖,顺便伸手接起开始震动的电话。
“无处不在的老鼠。”
“没有说你, 琴酒,我只是在说刚刚遇到的一只小老鼠,像是后院家的人, 难以想象他们居然还没彻底完蛋。”
“知道了, 我在外面, 十分钟。”
“你又给我放定位器, 说了很多次我很讨厌这样的行为, 让我猜猜在哪儿?衣服上?还是鞋底?如果是鞋底我就把他狠狠的敲碎在地面上,总不能你给自己的枪都安了定位器,你个怪癖者。”
虽然又一次开始阴阳怪气琴酒,但亚历山大看样子可算不得多么上心,下楼路过高桥弥时还走过去合上了他的眼睛,任由猩红与黄黄白白沾染上自己的指尖,但还是嫌弃的擦在了皮箱上。
贫民窟出去就是繁华街道,一条巷子的里外两端截然不同,不知道是否能算一种悲哀。
这不是亚历山大要思考的事情,他只看见了琴酒的车停在巷口,透过半开合的车窗能看见琴酒正用不耐烦的眼神看他。
突然的,亚历山大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哦,好像也没有多久,只有一周再多一点,他却感觉过了很久了。
果然还是这两天太快速了的原因。
亚历山大走上去曲起指节敲了敲车窗,他没有说话,但琴酒福至心灵的get到了他想要表达什么,缓缓降下了他那一面车窗的全部。
琴酒不愧是他最好的搭档,亚历山大笑了一下,就看见面前的车窗冷酷无情的升起,他那愚蠢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又完美的被映射到车窗上。
难以置信!不能理解!琴酒是在做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好在下一秒琴酒又把车窗降下来了。
“箱子。”言简意赅,但亚历山大迅速懂了,低头看了一眼箱子,以相当敏捷迅速的身手打开箱子,抱着枪就拉开后座门坐进去顺便将箱子丢到地上,任由箱子滚了一地的灰。
“箱子不是重点,重点似乎是你的态度问题。”亚历山大今日份心情算不得好,也可能他的心情还不错,只是针对琴酒的态度问题,和自己的一点玩心大发。
琴酒捂住额头,在衣领的遮挡下叹了口气。
“不要学没有用的东西,伊莲娜教你伪装学习不是让你学习街边的女子高中生的,你该严肃认真一点。”
是的,在他们的车边正有一对拉拉扯扯的高中生情侣,亚历山大的玩心也是出自于此。
被完美看破了。
亚历山大嗤一声,从暗格里掏出一条手帕,仔细擦拭着指尖不得不沾染上,擦也没有擦掉的污渍。
他安安静静从手擦到枪,琴酒也安安静静等着他,直到电话铃声在车内响起。
“我的?”
琴酒点了点头,通过后视镜看见亚历山大拿起手机上一瞬间的阴沉面色。
“讨人厌的大灰皮老鼠。”
“必要的一步,我也觉得他很烦,但你不得不忍受他。”
“迟早干掉他。”
—
“我怀疑我酒喝多了,高木。”小松无力地扶住额头,跌坐在地上,复又睁开眼睛,撑着打抖的腿把自己撑起来,靠着扶手喊同伴们上来。
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在看见那稀碎的碎片时沉默了。
但显然他们喝的再多,也都被这惨状吓得清醒了。
“或许这已经不归属到我们的范围之内了。”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一室的安静里响起来,细若蚊蚋,但清楚的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轰鸣一般的把他们此刻纷乱的思绪抓出来。
然后他们开始吵吵闹闹。
“是的,这不属于我们的范围,那个恶徒实在是凶残至极!”有人开始唾骂起那个害到了冈田松的人,本就心虚的人也三三两两跟着他开始说起来,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自己便能摆脱罪责。
只有一个人沉默的后退避开了那滩黏黏糊糊,没有参与到同伴们声势浩大的义愤填膺里。
“是,我是,冈田松,冈田社长出事了。”
室内猛地安静下来,大家都面面相觑回望他。
“我们只是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就看见这样。是的,头骨碎裂,没有多余的痕迹,没有监控。”
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他放下手机,看着自己沉默的同事们。
“像你们说的,这不该归属我们所管了。”
“是的,这不归我们管!”
又是下楼去了,只是没有再嘻嘻哈哈,对坐着沉默无言,还不忘捎上上楼的初心,拿纸杯。
警车呜啦呜啦开来了,在夜里闪着刺眼的灯光,众人对视一眼,还是将沟通的任务交到了小松的头上。
一辆黑车经过又开走了。
“看来你闹出的动静不小。”亚历山大看来一眼面无表情开车的琴酒,感觉到了一阵无所事事的无聊。
“我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