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再抬眼看去,海面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
刚才围聚在一起讨论的人,逐渐开始散去,有的人甚至再次回到了浅水区戏水。
海面之下,薄司年在尝试着游了几米后,因为海水的压力,手脚开始变得沉重。
窒息感席卷而来的同时,伴随着昔日的过往如洪水一般开闸开来。
“头说了,这小子,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手脚绑了,直接套麻袋,扔海里……”
密闭的空间,被束缚的四肢,海水没入口腔后的窒息感。
薄司年缓缓睁开眼睛,尝试着上游出水面,遍布四肢的僵硬感跟无力感并行,瞬间将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薄司年?”
一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面庞,试图拉回他涣散的思绪。
秦酒看了眼他双脚下,缠着他的海草。
一个下潜将海草扯下后,游到他身边,尝试着唤醒他。
男人的思绪渐渐回拢。
“秦酒……”
看到他还清醒着,秦酒伸手指了指海面,意思一起上去。
他太重了,她刚才为了救人,受了重力,此刻的脊背有些疼痛,无法全力将人带出水面。
秦酒凑近他,尝试着给他渡气,柔软的手在他脖颈间来回。
“咳……”
薄司年的思绪变得清明,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秦酒的影子。
秦酒拉着他,示意他跟着她,一起游出海面。
阳光之下的海水深处,秦酒的每一个动作,都给薄司年莫名的熟悉感。
终于,到了岸边。
冰刃和程锦正好闻讯而来。
两人下水,帮着一起将体力不支的秦酒和薄司年带上岸。
“我没事,他……”秦酒坐在沙滩上,干咳着,嗓音沙哑,“他……检查下他。”
安茜拿着毛巾给秦酒披上。
程锦伸手刚要解开薄司年的衬衣纽扣,给他做心肺复苏。
薄司年倏然睁开犀利的眸子,阴鸷的眸光盯着他。
“醒了?”
薄司年直接一掌拍开程锦的手,撑地坐起身。
“咳咳!”
吐了一口海水后,猩红的眸子看向一旁同样在干咳的秦酒。
“来,喝点水。”安茜拿着一瓶矿泉水给她润喉。
秦酒一口干了一大半后,才看向薄司年。
“你有病啊?”
“不会游泳,你下什么水?”
“害得我还得再下次水救人……”秦酒说着,抬手揉着自己脊背的位置。
疼死她了!
那么重!拉都拉不动!
“好了,好了,薄先生也是误以为你溺水了才下去的。”
安茜在一旁充当着和事佬,但看向薄司年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同情。
秦酒不以为然,“你不是跟你他说了,我通水性嘛?他一个旱鸭子,能救得了人?”
尽给添乱了!
旱鸭子?
程锦和冰刃互看一眼,饶有意味的目光扫过薄司年。
随后退到一旁旁观,不参与,也不劝和。
“你们扶他回屋吧,我扛不动他!重的要死!”
秦酒在安茜的搀扶下起身,一脸嫌弃的扫了一眼薄司年。
“好了,好了,少说点。嗓子好不容易恢复,别回头又给气哑了。”安茜扶着她往躺椅处走去,并劝说她。
薄司年整个人狼狈的坐在地上,余光随着秦酒的移动而转动。
“薄先生,需要给你叫救护车吗?”小童在一旁,很是小心翼翼询问着。
同样收到消息,姗姗来迟的简森跟其手下,在看到薄司年平安后,一颗心顿时落地。
“先生,您还好吗?”
“去医院吗?”
简森半蹲在地上,话语微喘。
“去医院。”
薄司年调整了气息后起身,大步朝着秦酒走去。
秦酒刚坐下,男人就走到了她跟前。
她抬眼看着他,一头短发前梢滴淌着水,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又要干嘛?”她话刚出口,身体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健硕的胸膛里。
“去医院,做检查。”薄司年嗓音低沉而又温和。
“我不去!”秦酒摇摇头,连忙拒绝。
薄司年耐着性子,柔声开口,“你的脊背需要仪器检查。”
在海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游泳时,强忍着疼痛的模样。
“除非你想以后变成终身瘫痪?”后又觉得秦酒肯定不会老实服从,出声恐吓着她。
秦酒抿了抿唇,没有再拒绝。
她不傻,终身瘫痪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简森手里拿着两人的外套,带着人跟在后面。
程锦和冰刃看着他们渐走渐远,收回视线,“没我们事情了,回去吧。”
“对了,萧潇呢?”安茜看了眼周围,没见到萧潇人影。
“不知道,没见到人。”冰刃看了眼周围,也是一脸懵。
……
度假酒店相邻的医院。
浑身湿漉漉的薄司年站在门口,等着屋内的人拍片检查后出来。
“先生,少夫人出来了。”简森出声提心。
薄司年随即大步上前,急切的询问着,“怎么样?”
秦酒身上裹着长款外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等片子出来了才能知道,医生说
,快的话傍晚,不然就明天早上。”
“可以回去了吗?我想换衣服。”
湿漉漉的穿在身上,难受死了。
“好。”薄司年应声,随即将人打横抱起大步离开医院。
走至医院大厅时,正好看到从对面出来的萧潇。
萧潇手臂上擦着膏药,薄司年的目光扫过她,径直落在了陪同在她身侧的人身上。
薄司年眼眸微寒,沉声开口,“大哥。”
“三弟,三弟妹也在啊,真巧。”薄正霆温和一笑,打量着秦酒,“三弟妹是病了吗?”
“不是,简单的身体检查。”薄司年随口回答。
秦酒这才注意到萧潇。
“你的手怎么了?”她急忙从薄司年身上下来,上前关切询问。
“没事,就是刚找你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的。”萧潇稍稍侧身,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