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泪来,缓缓伸手抱住長情,寻求安慰。
“执风,你怎么?”
“回来就好,我以为你……没事。”
“执风,我想回梨境。我累了,你能抱我回去吗?”
“好。”
隐藏在远处的墨子息看着凌执风抱着長情离开,他脸上明明在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冒出酸楚来,似乎把什么珍贵的东西弄丢了一般,眼中热气腾腾,努力提起嘴角的笑容,两行滚烫的泪水落下:“真好,久候故人归。恭喜了,凌执风……”
墨子息坐在心泊湖好久好久,晚风吹来是那么的凉,灿烂似锦的晚霞终随着夜色的临近而依依不舍的退离这片天空。
他一步一步踉跄地挨下了山去,回到荷华山时,遥芩见他如同丢了魂儿一般,赶忙迎上去唤道:“庄主,怎么了?庄主?”
“没事。取些春酿来。”
“是!”
后来,墨子息把自己关在酒窖里喝了几天几夜,喝到麻木,心还是痛痛的,走到一股寒泉边,直接跳了进去,冷水刺骨,仿佛让全身都痛起来,就可以不必那么清楚的感觉到心痛一样,他便把自己泡在寒泉之中,继续喝。
直到看到凌执风抱着長情离开,他才知道自己的心陷得有多深:“出不去了,回不去了……既然你选择了做高高在上的神主,就还要什么情,你也不配,你不配他对你的好,也不配为你出生入死,墨子息,你终究是个无情之人,还要这颗心有何用,留着做什么?不如连连同他给的情一起弃了吧。这样,你就可以无情无义的做一个万界之主了。”
碧落一来就看见墨子息正在挖自己的心,左手上满是淋淋鲜血:“子息,你在干什么?”他连忙调下泉中去阻止。
墨子息抬了抬半阖的眼皮,迷迷糊糊的看了来人一眼:“阿凌,你来了……”
碧落看着他几乎都憔悴得不成人样了,他拼命地摇晃着站都站不稳的墨子息:“子息,你刚刚在做什么!”
“没事,人难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过两天就好了。”
“遥芩说前几天你出去之后,回来就一直这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说了,没事!”
“你不说,我去请芳祖!”
“别去找芳祖,芳祖从来都不会不同意,酒,酒……”墨子息伸手拉住碧落,另一只手去摸岸上的酒瓶。
“你别喝了,这寒泉水这么冷,我带你上去。”碧落下水,要强行带他上去。
“别管我!”墨子息突然爆发地吼了一句,然后继续往寒水里蹭,似乎要把自己淹死在里面才甘心。
他实在压抑得太久了,他喜欢不敢说;他想随之去,却现实告诉他不可违;他想放下却放不下,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墨子息,如今懦弱到什么都做不了。
碧落道:“我不管你,我去找芳祖管你,看你不在仙涯谷跪个三五七天,没人替你求情。”
“别……别走,阿凌……”墨子息拉住碧落,碧落站在水中脚下一滑,很直接的画面,碧落在下,衣衫不整的墨子息在上,是他主动的,他先伸手抱碧落的腰的,他主动亲碧落的。
“子息?你干什么!”
“阿凌……”
碧落瞬间僵硬了,那个人真的在他心里很重要了吗?就在碧落思索之际,墨子息把碧落按在墙上,就在墨子息纠缠不休之时,碧落是在赶紧想办法把墨子息一拳打醒啊,然而遥芩正好过来看见这一幕。
仙君?!庄主?!
我去,不会吧,庄主,我以为三天两头往荷华山跑的、和你吵架的、为你出生入死的那个人才是真爱……没想到,居然是碧落仙君。仙君,你下一个劫不会是我们庄主吧,妈耶,这也太刺激了吧,仙凡的旷世绝恋啊?
遥芩正要转身离开,自觉的不去打扰,却看见身后一个人甩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恶魔般的背影。
凌执风来本是来告诉墨子息,他找到了長情,好以此为契机嘲讽和奚落墨子息一番,让墨子息痛苦和后悔,他这是来看到了什么?他看见了墨子息主动纠缠着碧落,那销魂的场面,让他的心更痛、更冷了,当初,墨子息怎么都不肯让自己碰一下,原来自己只是他消遣的人而已,自己爱他入骨,而他却从来没把自己当回事,仅此而已!
凌执风那冷肃嗜血的那个背影,让遥芩看得心惊胆寒。仿佛看见了屠尽诸天的杀意。
凌执风心绞痛到在滴血,此时他脑海里回想起墨子息当初在雪涯湖那天说的话,如今一字一句刺在心头:
“雪崖湖甚美,唯独缺一株红梅,不然这万古的冰天雪地太过荒芜寂寥!”
“你若喜欢……”
“不,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一株红梅,会增添一丝生趣。”墨子息看着凌执风道:“并不喜欢。”
对,自己只是他在这无穷天地间增添生趣的一株红梅罢了,从来都不被喜欢,而自己却以为他喜欢,还种了一片梅林,终究是自作多情!!!
凌执风站在雪崖湖的一片红梅林前,心脏与脉搏每一次的跳动都让他觉得在痛,他只觉眼前的梅花好可笑,好刺眼,刺进了身体的每一处肤骨:“原来不喜欢啊,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不曾喜欢啊!!!神主,哈哈哈……”
凌执风撕心裂肺的狂笑起来,笑得那么苦,又像是在嘲笑。
遥芩瑟瑟发抖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道了一句:“完了……”
碧落运灵禁锢住了墨子息,瞬间将人带出了水,冷冷的走到遥芩面前,“你们庄主喝醉了,快扶他回屋休息。”
“是!”
雪崖湖。
凌执风幻化出紫箫将那片梅林全部毁尽,红梅花瓣和着漫天大雪在空中纷纷落下,像下了一场血红的泪雨,凛冽的狂风呼啸其间。
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