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回家之后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因为通过了全方位,多渠道咨询了解之后,我看到了希望。
实话讲,这种希望的出现还是源于我现在的底气,所以还是有钱好。我咨询上海的几个专家,他们给了我信心之后,最后的话都是:
“我们对这种病例把握性还是可以的,就是医疗费用可能会偏高!”
我尝试着问费用大抵需要多少,然后他们给我的答复都是保守可能都要一百万。
要知道那是06年啊,那个年代能拿一百万出来的是什么家庭?所以攀爬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很多时候并不是生病死的,而是穷死的。
我说得不客气一点,如果我现在手中拿不出钱来,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爸这样病情恶化,最后死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找到了方法,有了希望,这一切的基础是我有钱。
我把这个事情跟妈妈商量了一下,我把自己这些年学到的销售技巧全部用上了,我拼命给老妈洗脑,就是让她相信我爸的病只要到上海就有救。
我心中清楚,我爸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动的脾气,这一辈子只有我妈能治她,所以这个工程要启动,必须要先搞定老妈。
我软磨硬泡,妈妈被我说动心了,但是这一次我低估了老头子的倔强。
他跟我妈讲,反正他的病是绝对不治了,治也治不好,就是浪费钱。在县城跑一趟都花了大几千了,去长沙估计要花很多万,再到上海去,那估计倾家荡产。
他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把家里拖得倾家荡产,最后还是免不了一命呜呼,他有神经病吗?
在我们湖南人心中,对医疗的最高信仰只到长沙为止了,我安排去上海,老头子直接就被吓着了。
我跟他讲,说:
“爸,那我们不去治病,您老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了,现在年纪大了,身体又染病了,我们一家人就出去旅游,看一看北京,看一看天安门,然后我们去上海看一看外滩,看一看东方明珠塔,好不好?”
老爸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
“我去那边干什么?我哪里都不去,彭老四在村里喊了,说我陈老二只能活一个月,老子硬要多活一个月,回头登他的门怼他。
还有谢三毛说我活不过年,今年我们正月初一就去他家里拜年去……”
卧槽!老头子油盐不进怎么弄啊,我买了几条烟去村里找我们村书记帮忙,找比较有亲和力的妇女主任上门帮忙。
反正不管谁来,老头子一根筋就是不去,反正他哪里都不去,我又是气得头发晕,却又无可奈何。
老辈人说得好,父子是天生的冤家,明知老头子生病了,但是这种情况我还是忍不住要跟他争吵,搞得家庭关系紧张。
反正我妈也不做声,越来越沉默,有一天我实在是绝望了,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抽烟,一个人想着事情,忍不住流眼泪。
我妈过来坐在我身边,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彬彬,老头子这个情况谁都说不动,除非你把小君喊回来,我觉得可能会管点用!”
小君?我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准备问老妈哪个小君呢!
我刚开口,倏然反应了过来,我一下就从台阶上弹起来了。
我跟郑小君打电话,让她跑一趟湖南?我的天!
这尼玛都是什么事儿啊,关键是我妈的这个提议还蛮有道理,目前老头子一根筋钻进牛角尖了,谁说话都不好使了,唯一可能也就这个办法了。
但是郑小君跟我是啥关系啊,我爸妈如果搞明白真相了,我们父子关系都得都得断绝啊。
我妈流着眼泪跟我讲:
“你爸是不愿死的,因为他没有看到你成家!你现在让我死,说句实在话,我如果能看到你成家,看到你有后人,我死也无妨。
但是我看你就这么一个人打着单身,无依无靠,我就不愿死,死不瞑目!”
“呼!”
我长吐一口气,老妈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晚上准备给郑小君打电话,我又想干脆明天早上打,真的,关键是这个电话我真的很抗拒啊。
我跟郑小君好,那是男女的刺激,欲望作祟,跟结婚生子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而且,郑小君这个女人,就算我完全不在意她的过往,我明天可以跟她结婚。
但是她也无法结婚嘛,我直接跟老黄头顶上戴一顶绿帽子上去,那我还玩什么?我一切都完蛋,我怎么可能还有能力给老爸治病?
我真的觉得头疼,第二天起床我开车去镇上吃早餐,一直就拖拖拉拉的,直到最后,我才拨通郑小君的电话。
在电话里我跟郑小君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跟她讲:
“小君,实在是不好意思,家里的这么一些琐碎的事情我都搞不定,还需要跟你打电话求救,真是太不应该了!”
郑小君道:
“哎呀,那有什么事儿嘛!叔叔生病了我本来就应该要过来看的嘛!这样,我待会儿就动身过来!”
我说:
“你一个人过来吗?这么远你还是不要开车过来,坐火车!”
我说我帮她把火车卧铺订好,郑小君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就算我要订,自己不能订吗?要你帮忙?”
我只好尴尬的说:
“小君,你特别要注意安全,好不好?”
我挂了郑小君的电话,正准备在镇上溜达买一点东西呢,听到邻居罗婶儿喊我:
“是彬彬吗?你妈给我捎消息,让你快点回去啊!”
“啊?”
我大吃一惊,心一下就慌了,我以为家里老爷子出事儿了。
罗婶儿看我脸都变了,忙道:
“彬彬,莫慌,不是你爸的事情,是你家好像来客人了,一个姑娘哦,是不是女朋友回来了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