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在广州,有点失眠。
我感到忽然之间就紧张起来了,就在我从周小双家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老彭前妻潘女侠的电话。
潘女侠跟我讲,说老彭的生意可能要完蛋,中山的厂子搞不下去了。
我大惊失色,忙问是什么情况。
潘女侠道:“还能是什么情况?被女狐狸精迷得走不动道了呗,做生意也不会做了!天天跟着人家学什么金融操作,老彭那脑子,是能玩金融的吗?
我怀疑那女的也是故意设的套,我听说今年亏了几千万!他有多少家底啊,亏这么多,现在逼着要钱要卖厂了!”
我彻底惊呆了,我和老彭打高尔夫球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有点走背运,没有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他竟然就要卖厂了?
我的天啊!
我想潘女侠是不是因为恨老彭,所以他才故意把事儿说得这么严重,但是我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她从来都不联系我,偏偏这个时候联系,说明事情肯定有点严重。
我躺在床上想,今年我身边的这些人好像都过得不咋地,董武国就不讲了,他是最先垮的,然后苏雪娇也几乎垮掉,如果不是我兜底,估计早就完蛋了,现在杜衡好像情况比较糟糕,老彭现在又爆雷,还有个马从静去年赚得盆满钵满,今年也快山穷水尽。
实话讲,去年年底的时候说08年是最难熬的一年,今年开年的时候我还没有那种感觉,但是现在我终于感受到了凉意了。
然后我立马联想到自己,我现在一个月付五十万房贷,万一深圳的地产不能转暖,我怎么办?
如果这种局面再熬两年,我一年要付六百万,我两年要付一千二百万,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而如果我现在放弃,就等于所有的一切化为虚无,我之前付出的,苏雪娇的全部身家,一切都成了飞灰了。
一念及此,我后背发凉,我立马看房地产的最近讯息,不看还没啥,一看是刚刚稳住的深圳房价又往下挫了,两个月均价挫了快两千了。
我算了一下我手中的房子,一平米两千,这是多大的数字?是我现在的能力承受不住的数字啊。
我辗转反侧,想到我去上海见孙邦喜,孙邦喜给我介绍的那个投机高手孙超。
孙超讲过,投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认赔,要认输!
你的操作错误了,就要承认错误,要认输,而不是一直在错误的路上坚持,如果一直坚持就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想我现在是不是没有认输,一直在陷落呢?我现在是不是要认赌服输呢?
我脑子里很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多人讲,说房子肯定要涨的,绝对会保值,尤其是在一线城市,尤其是08年那个时候,房价才刚刚上涨呢!
我很想问一句,既然一定要涨,那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有穷人?
在当年谁知道一定会涨到今天这个样子?所以我们不能用结果来评判当初的过程。
我一夜迷迷糊糊没有怎么睡好,等天亮了我才小睡了一会儿,吃了早饭之后我准备开车回深圳,这时候我接到了老彭的电话。
看到来电,我盯着电话看了十几秒才接听,我问:
“彭哥,您在哪里?”
“兄弟,你彭哥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儿要你帮忙!”老彭道。
“老哥,您讲,什么事儿?”
“老哥很惭愧啊,我换了老婆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嘿嘿,一年的功夫没到,日子过不动了!这不,又准备离婚了,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那家律师事务所不错,但是我现在没有联系方式了……”
我一听老彭这么讲话,我眉头便皱了起来。
当时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我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方情绪的低落。
我道:
“彭哥,要不你来广州呗,我人就在广州!”
“你在老黄那边?还是算了吧?下次我们约呗!”
我道:
“我没在黄海山那边,我是有朋友家里有点事,我来吃酒呢!你要找律师,我干脆带你过去嘛!”
老彭沉吟了很久,才说:“好吧!”
我等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见面的时候我看他脸色特别的差,我说:
“彭哥,先吃饭呗!找律师也不急于一时,再说了,你做了婚前财产公示的,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婚前财产对方也别想分!”
老彭苦笑,我找了酒店的餐厅,选择一处安静的地方,拿了两瓶台子。
老彭食欲不佳,喝酒也不咋地,我跟他讲:
“彭哥,我们这么铁的兄弟,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讲!咱们做生意也好,还是经营家庭也罢,肯定有磕磕绊绊的,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儿。
遇到了困难,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困难,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当初你还不豪掷了千万去砸影视行业,那个时候咱们是多么有豪情啊!”
老彭嘿嘿一笑,只是摇头,就是不讲情况。
我也不好强迫他讲,于是就劝他喝酒,喝着喝着他就喝醉了,酩酊大醉,我让酒店服务员安排他回房休息,我就在房间里坐着。
我也有些昏昏欲睡,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坐在露台上看着广州的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那一天广州的天气不好,天空中灰蒙蒙的,一如当时我的心情一样。
我心中清楚,老彭应该是垮了,生意垮了。
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垮了,他绝对会跟我讲的,有困难嘛,大家解决不就是了吗?他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讲,那说明问题相当严重了,我真不明白,怎么就这么短的时间,那么大一家公司,怎么垮掉的呢?
“叮叮!”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立马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