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安走后,夏凝坐在言蹊身边,一边吩咐佣人去拿药水,一边担忧地望着她:“言言,你别难过,我相信你,照片绝对不会是你做旧的。妈咪只是太生气了,白姨大张旗鼓地过来,这么不给她面子,妈咪心里窝着火,才会拿你撒气。”
说到这,夏凝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埋怨:“言言,你也是的,干嘛跟妈咪闹这么大,她是长辈,让着她就好了。其实在白姨来之前,我都已经说通妈咪,让她放你出来,不再罚跪。”
“是么?”言蹊有点烦夏凝的伪善,抬抬眼皮,回了句:“你这么会劝,怎么不早点劝,直接一开始不罚不就好了。”
“言言?”夏凝瞪大眼睛,震惊地望着她,“你戾气怎么这么重?”
“凝小姐不用理她。”程母为夏凝抱不平,“她这种人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凝小姐你对她多好,她都记不住。”
“程婶,你别说了。”夏凝低着头,泫然欲泣,“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护住她,我要是早点——”
程母可听不得这种话,疼得心都要碎了,赶忙将夏凝抱在怀中,温柔安抚,然后转过身,回手恶狠狠给言蹊一巴掌:“贱女!”
言蹊早有准备。
她现在有经验了,遇见程母都会下意识防备,
就怕她搞突然袭击。
早早地躲到一边,连头都没回,直接腾腾腾上楼,兔子一般,瞬间蹿没影了。
只留下程母在身后破口大骂,气得脸色铁青。
夏凝收敛眼泪,惊讶地看着言蹊果断的背影,既惊且怒。
怎么连程母都不管用了?
上次在顾家,程母训斥时,她还蔫头耷脑地听着,怎么才几天,就敢躲了?
卿寒哥哥不管用,现在程母也不管用了,好好的两张牌,马上就要沦为废牌,现在再加上赵姨这个定时炸弹。
夏凝越想越怕,心底掀起滔天骇浪。
言蹊回房间躺下没多久,就接到顾卿寒的电话。
她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夏凝又告状了,顾大爷那个偏心眼的,定然会训斥她。
说不定知道她罚跪之后,还觉得罚的轻了。
言蹊现在脸疼,心累,没时间跟他解释这些事,直接挂断。
过了片刻,顾卿寒又打了过来,这次竟然打的视频电话。
言蹊头疼,再次后悔自己不该冒充原主的身份。
原主这里确实是安全,但是心累啊。
一个两个都把她当软柿子,没事就想伸手捏捏。
可怜言蹊,身体虚弱,精神头不足,更不敢崩
原主的人设,累得她不要不要的。
总不接电话也不行,万一顾大爷心里憋着火,直接杀过来怎么办?
言蹊琢磨了一下,准备好话术,接通电话。
刚要解释,就传来男人冷淡微哑的声线:“夏家欺负你了?”
言蹊瞪圆了眼珠,意外极了。
还以为迎来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呢,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句话,言蹊一时怔住,准备好的话语都憋了回去。
看背景,顾卿寒似乎是在办公室,正在看文件,右手唰唰唰翻页签名,十分忙碌,连头都没抬。
片刻后,没见言蹊回话,直接转眸过来,黑月一般的眼底,直直看向言蹊。
在看到言蹊的那刻,瞳孔狠狠一缩,声线似乎压抑着血雨腥风:“你受伤了?”
言蹊抬手摸了摸脸上,被照片划出来的伤口,痛得她嘶了一声,然后不在意地摇头:“这算什么受伤,破个皮而已。”
她可是差点死了手术台上,昏迷一年的人呢,还能在乎这点小伤?
闻言,顾卿寒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转开视线,落在文件上,继续签名。
言蹊总感觉,视频里的男人有些烦躁,签字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要飞起,仿佛压抑着极致的怒
火。
虽然没说话,还隔着空间,但言蹊莫名感受到压抑窒息,总觉得现在顾大爷像是一只火药桶,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言蹊有点被吓住。
难道就因为她请顾老夫人帮忙,这么一点小事,甚至都说不上牵涉夏凝,顾大爷就这么生气?
这也太在意了吧!
果然啊,男人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受点风吹都不行。
言蹊赶紧解释:“顾大爷,您别生气,我没欺负夏凝,更没惹她。我也不想惊动奶奶的,实在是没法子了。
叶秋安罚我跪下,其实我是不介意下跪的。但是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了,是您的夫人,代表着顾家的颜面,随便跪下不太好,我怕给您丢人。就跟跟奶奶说住的不习惯,所以奶奶才给我送东西过来。
我真的没有针对夏凝,不是有意让夏凝不高兴,全都是为了顾家的颜面。”
言蹊努力将事情往顾家的颜面上靠,却没想到她越说,顾卿寒脸色越黑,几近成墨色,到最后,将笔都捏碎了。
吓得言蹊一把关掉视频。
她可不想面对顾卿寒的滔天怒火。
言蹊拍着胸口,深呼吸一口气,才平静下来。
天啊天啊,顾大爷这也太恐怖了吧
。
她都解释好几次,说是为了顾家的颜面,不是为了自己,他怎么还生气?何况她根本就没做什么,就是借顾老夫人的手,免除罚跪而已,难道这都不行么?
这个顾卿寒,对夏凝也好的太过分了吧!
真爱中的真爱!
言蹊头痛地躺在床上,琢磨怎么打消顾大爷的怒火。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楼下就喧哗起来,似乎有客人到了。
言蹊让佣人下去打听打听,很快得到消息,是顾家来人了。
言蹊腾地一下翻身坐起,脸色泛白,心里乱成一团。
难道,难道是顾大爷过来收拾她了?
怎么办?言蹊一时间有些慌。
这时,门口传来当当地敲门声:“顾夫人,叶总让您下楼。”
言蹊扶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