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德妃偏心于老十四,玉柱和老十四又严重不和。
这显然是,德妃知道了玉柱兼管养心殿造办处之后,故意派人来找茬了。
等两个永和宫的太监,传完了话后,玉柱命人把花丹找了来,吩咐他去德妃那边请罪。
那两个永和宫的太监,立时傻了眼,玉柱好大的胆子啊。
玉柱才不怕德妃呢,真闹开了,自有小佟贵妃替他出头。
说白了,玉柱笃定,德妃顶多也就是打打擦边球而已,不敢做得太过分了。
死了亲娘没人帮着说话的老十三,那是真的很惨!
和没人管的老十三不同,宫里的小佟贵妃虽只是玉柱的姑母,却比亲妈还要护他的犊子。
真把小佟贵妃惹毛了,没德妃的好果儿吃!
“玉中堂,您才是造办处的总管大臣,是不是应该您去永和宫走一趟?”为首的首领太监,大着胆子想逼玉柱就范。
玉柱冷冷的一笑,说:“皇上唤本大臣过去回话,明白吧?”
“这个……”玉柱抬出了老皇帝,永和宫的太监们知道厉害,还真不敢继续逼他了。
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玉柱潇洒的走了。
离开了养心殿后,玉柱真的去了乾清宫。
大面上,玉柱不可能让德妃抓住话柄的。
老皇帝见了玉柱,似笑非笑的说:“怎么着,回笼觉睡饱了吧?”
玉柱涎着脸说:“造办处的差事,办理的井井有条,并不需要臣儿一直盯着呢。”
老皇帝点点头,也没深究玉柱的没规矩行径。
到了最顶级的权力圈,玉柱越懒散的不抓权,老皇帝反而越信任他。反之,则会想方设法的打压,甚至是要了玉柱的小命。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下,所谓的亲情,在利益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老皇帝的亲儿子,都被永远的圈禁了两个,何况是玉柱这个外人呢?
玉柱凑到老皇帝的跟前,只是想报个备的,免留话柄。
陪着老皇帝说了几句闲话,玉柱就想走了。
只是,老皇帝忽然叹息着说:“老四太认真了呀,又替我得罪了不少人。”
玉柱心里明白,西北在打大仗,老四在工部狠抓工程质量,得罪了无数想捞黑心钱的官绅。
老皇帝呢,年纪越大,越想留下仁君的身后名,不想太认真的约束官僚们。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老皇帝感慨之后,忽然吩咐玉柱,“你去劝劝老四吧,就说是我的意思,有些无关紧要的事儿,就别太认真了呀。”
“嗻。”玉柱心里有数,老皇帝的吩咐,必须去做,不容反对。
老四的脾气,玉柱是非常清楚的,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玉柱离开了乾清宫后,并没有直接去找老四,而是派人去工部衙门,给老十三送信,请他有空的时候,过府小聚。
老十三被圈禁的时候,颇受玉柱的照顾。
而且,老十三能够脱身牢笼,多亏玉柱出了大力。
所以,老十三居然跟着吴盛一起来了。
“十三哥,你真是个急脾气啊,家里也没备啥好菜,只有好酒。”玉柱和老十三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的有一说一。
老十三摆了摆手,说:“你现在找我,肯定是四哥的事儿。我的习惯你也是知道的,只要有好酒,好菜啥的,都没所谓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根本不需要多作掩饰。
见老十三把话挑明了,玉柱也没瞒着他,就把老皇帝的原话,完整的转达给了老十三。
老十三听了之后,沉默了好半晌,冷不丁的问玉柱:“你也修过河堤,河堤年年修,年年垮塌,难道不该抓紧一些么?”
玉柱心里很明白,老十三这么受老四的信任,不仅仅是老四从小就照顾他的缘故。
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老十三和老四,待一起的时间一长,也感染上了办事认真的毛病。
历史上,老四登基后,总觉得别人办事,他都不放心,只有老十三最认真。
结果呢,老四给老十三压了过多过重的担子,竟然把老十三给活活的累死了。
老十三身为老皇帝的亲儿子,却在整个康熙朝里,从来没有独自当过差,更没有爵位在身。
谁没有一展抱负的野心?
老十三自然也不例外。
这人呐,都有逆反心理。越是此前无权无势,一旦大权在手之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下。
如今的京城里,拿着铁杆庄稼的八旗子弟,大多都借着祖宗的余荫,彻底的躺平了。
说实话,没有铁杆庄稼可拿的旗人余丁和汉人们,谁有资格混吃等死的躺平了?
老十三发出了世纪之问,隐含着对老皇帝的不满。
黄河的堤坝,年年修,年年都垮,黄泛区的老百姓们,实在是太苦了。
老十三跟着老四一起,常年累月在外边办差,十分熟悉民间的疾苦。
玉柱并没有正面回答老十三的问题,而是淡淡的提醒说:“十三哥,天下无不是的君父!汗阿玛先是君,才是您的皇父。”
老十三晒然一笑,说:“那就坐视黄河年年决堤?”
这就属于是灵魂之问了。
玉柱纵有一万种说法,可以帮老皇帝遮掩过去。到头来,他始终觉得,颇为理亏,导致无从下嘴。
老四办差太认真了,总喜欢把官僚们折腾得鬼哭狼嚎。
老皇帝年事已高,喜欢听顺耳话,并且,为了显摆仁君之风,很不喜欢看下边的官员们诉苦。
都知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但是,遍观历史,太认真的人,人缘肯定不好。
玉柱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汤,轻描淡写的说:“我主持修过河堤,知道其中的情弊。恕我直言,在修河堤的事情上,县官还真不如现管。与其盯着工部的官员们,不如直接看紧了堤上的胥吏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