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君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惊,“晨晨,你要买谁的命?!”
嗐!就她这样的穷鬼,养活自己的命都不容易,还能买谁的命?连忙解释道:“最近我上司给我布置了个课题,叫‘地府腐败现状及对策研究’,所以就找你随便了解了解……”
无常君也知道,他母亲泰媪上君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对司里下属们要求极高,要求轮回司里出来的鬼,不仅本岗位专业要吃透,更要发展成综合能力过硬的“T”型人才……也不知她去哪儿学到的新理论。因此,她手下的小官们能给新进鬼使出这样的难题,也不难理解。
所以,无常君就这么信了冯晨晨的鬼话,帮她分析起来:“你也知道,城隍司是业务部门,所以防腐这一块抓得尤其严格。你说的这种情况,一千年前出现过一起,冥都大帝一怒之下,你猜怎么着?”
无常君又干了一杯酒,“一声令下,斩了涉案的十几个鬼使。城隍司一把手钟馗上君,可是跟了冥都大帝不知多少年的老鬼了,虽未参与此案,但也因御下不严,罚俸一千年。”
啧啧,没想到这冥都大帝不仅喜欢玩浪漫,还是个杀伐果断的铁腕明君呐。
“所以啊,”无常君干完了三杯酒,一点醉色都没有,“你说要干这事儿,得通到哪层关系去?呵呵,只怕是得大帝亲自开口啰。”
冯晨晨这才松了一口气。哼,他姓辜的就算财大气粗,也没有这通天的本事不是?
无常君又与她闲话了几句,就赶着回城隍司了。
他前脚刚走,辜老爷子就走到了冯晨晨身边,眼瞅着无常君离开的背影,问:“大闺女啊,刚才这小伙子是谁呀?跟你什么关系啊?”
冯晨晨原以为这老爷子会问几句他宝贝儿子的情况,没想到却问起了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哦,他是我司一个领导的儿子,前不久托我帮他补习课业。”
辜老爷子“啧啧”两声,笑道:“原来是官二代呀。大闺女,这些官二代我活着的时候见得多了,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万别遭了他的道。”
冯晨晨真想回敬他一句,泰媪上君养出来的儿子,再不好也比您养的那宝贝疙瘩强吧?
看着吧台上的几个空酒杯,冯晨晨心下算了下,这几杯酒得花去她半个月的工钱了。不过上次让辜老爷子摆了一道,今天喝他几杯酒也算扯平了。于是正心安理得地想与他道别,却被他叫住了。
他从吧台下提出了两个精美的袋子,塞到冯晨晨手里,“大闺女,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心意,是给你和你朋友的,你可得收下。”
冯晨晨一看,是一家中华老字号的护肤品,在阳间也挺出名的,效果非常好,不知是几百年前谁来了地府把这摊子生意做起来了。
冯晨晨刚来就打听过,这牌子在地府价格不菲,是奢侈品。就她现在这皮肤状态,她早就想买来改善改善了,奈何囊中羞涩啊。
可真是邪了门儿了,这父子俩怎地都赶着给自己送东西?但就算她再想要,她也不敢收,一收一个坑。
“老爷子,上次您都说让我俩来这里免单了,哪儿还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辜老爷子笑了,“上次说免单,是因为我用人不查,让你和朋友在我这里受了惊,算赔礼道歉的。这次可不一样,这是我给的谢礼。”
“老爷子,无功不受禄,谢从何来?”
“谢你上次的精彩献唱。”辜老爷子指了指店里满满的客人,“实不相瞒,上次你唱的歌,被我录了下来,就作为背景音乐时不时在店里放。没曾想口口相传,吸引来了很多原唱的粉丝。他们说投胎转世前能在地府听到爱豆的歌,也算无憾了。”
辜老爷子又将礼物往冯晨晨手里送了送,“比起买这点东西的钱,你的歌声让本店赚的钱,可多了去了。只望大闺女空了,多来小店坐坐,高兴了开一嗓子才好。”
冯晨晨哭笑不得。果然是,无奸不商啊,居然偷偷录了音。不过,既然是帮林倾鸣的歌在地府做了宣传,她自然也不好计较什么。于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礼物。
辜老爷子满脸欣慰地看着冯晨晨离去的背影,连孙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冯晨晨急急忙忙赶回别墅中,出来耽搁了这一阵子,她得加紧干活才行。可一进宅子,就看到车厘子被辜雨城提着尾巴教训。
可怜的车厘子委屈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冯晨晨假装若无其事地将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房间,出来拿着拖把一本正经地拖起地来。
忙到天黑,冯晨晨已腰酸背痛,可偌大的宅子,才打扫了一半。
原来辜雨城早就计算好了,做一次保洁需要两天,这样一来,她好好的周末,就这样被无情地压榨了!
更过分的事,做了打扫辜雨城还不满意,还让她做饭。
感情这黑心猪,是请她来当他老妈子的!
做饭?这不笑话么!她冯晨晨活着的时候单身狗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工作日都是公司管饭,周末不是出去吃就是叫外卖,她连厨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过,只要他敢吃,她就敢做。
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顿响,又伴着一阵烟尘和咳嗽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起了火。
端上桌的有三菜一汤,食材是厨房里有啥做啥,至于佐料嘛,都是凭心情放的。
挨完训的车厘子跳上桌一看,打了个嗝就默默离开了。
辜雨城用勺子舀了一勺白白的、黏黏的东西,“这道菜是……”
“牛奶煮豆腐。”
他又夹了一块黑不溜秋,还有一股糊味的肉块,“这道菜又是?”
“醋溜羊肉。”
“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