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晨与成名前的林倾鸣,相识于一场意外。
那是她刚当导游时,团里有位阿姨与丈夫吵了架,她出言劝解了几句,那阿姨就阴阳怪气地指责起她来,还当众污蔑说她与他丈夫一直眉来眼去,想勾引他。
冯晨晨一时气不过,就回了那阿姨几句难听的话,谁知她竟伸手推她。那时正在山间小路上,这一推,冯晨晨没站稳差点跌落山坡下去,还好一个年轻人及时抓住了她的肩膀,才让她躲过了一劫。
他就是林倾鸣,那时他还是个娱乐圈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隐形人。他说,他祖父在世时,曾住在这风景如画的山中,所以他每年都会来这里看看。
那个冬日的林倾鸣,身着白毛衣,背着登山包,眼眸澄澈如山泉,笑容温暖如艳阳。
后来的半年里,林倾鸣又来了两次,他总是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带着暖阳般的笑,安静地听着冯晨晨的讲解。
游览的间隙,两人也会闲聊一会儿。林倾鸣话不多,所以总是冯晨晨在讲,哪怕嗓子因为讲解早已带着沙哑。这时,林倾鸣总会笑着递给她一瓶饮料。
公司想调冯晨晨去其他的旅游路线,她却一直不肯,说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
半年后,林倾鸣突然爆火,成了一线顶流。她日日在网上看到他的消息,却再也没等到他出现在景区。
冯晨晨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窗台上就睡着的,反正半夜十分,被尿憋醒了。
这房间虽大,却没有独立的洗手间,她只好披上外衣出门找。回廊雕花绘彩,一看就造价不菲。可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像洗手间的地方。经过一个房门时,见门缝里微微透出了一丝蓝光。
冯晨晨好奇地凑上门缝去看,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于是索性轻轻推开了房门。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简直吓一跳!
这是辜雨城的卧室。只见辜雨城身着黑色缎面睡衫,静静地平躺在床榻之上,应该是熟睡了。但他身体周围,似乎漂浮着一层蓝色的荧光!如细碎的晶石闪烁着,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若她是刚到地府,见此情景肯定会以为是鬼魂的什么法术之类的。可这些日子过来,她发现鬼魂除了在地府混久了力气会变大、移动速度会变快,其他也没啥新功能,不会穿墙、不会变脸、也不会飞。
反倒是地府的科技水平,着实让她开了眼界。所以此时,冯晨晨脑海中闪过的念头是,这厮不仅醒着装逼,睡着还装啊!居然用这么黑科技的睡袋啊!连睡着了都让人不禁感叹一声,真他喵的美轮美奂啊!
原来是贫穷限制了她的睡相。
穷鬼冯晨晨正准备落寞地关门离开,忽然手被一把抓住,拉进了房门,身子被抵在了墙上。
惊恐的她,黑夜中对上了辜雨城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此刻,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半点的蓝光。
“看到了?好看吗?”他问。
冯晨晨一愣,这家伙不会要给她安利睡袋吧?呵,她像是那种买得起的鬼么?不会是,他又想送自己一个吧?都收了他那么多东西,这怎么好意思呢……
思来想去,冯晨晨最后问出了一句:“我需要存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
她觉得,自己的睡相无所谓,这次惹秦小宛不高兴了,倒是可以买一个这新奇玩意送给她赔罪。
听此问,辜雨城的表情明显一僵,随后又是一阵憋笑,用指头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可真……可真……真是有趣。”
冯晨晨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看他这反应,她几个月的工资只怕都是望尘莫及。
买不起就买不起,你嘲笑穷鬼可就不对了。冯晨晨垮了脸,冷哼了一声,准备抽身离去,却被辜雨城紧紧揉进了怀里。
不好!
这一抱一箍,冯晨晨感觉自己要炸掉了,急得直点脚,厚着脸皮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你这里有夜壶吗?”
辜雨城什么表情,冯晨晨是不敢看的。她觉得自从在地府遇见了这家伙,自己的脸都快丢没了。
事实证明,辜雨城的房里,是没有夜壶的。他艰难地憋着笑,带冯晨晨去洗手间。
可这古式建筑空间大啊,冯晨晨只觉过了一间又一间屋子,走了一条又一条回廊,还没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找了个假山躲起来解决了人生大事。
关键是,辜雨城就站在假山的另一面!她这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全被他听了去!
而且这天上的假月亮啊,今夜是又大又圆,她一举一动的影子,明晃晃地落到了假山旁的地上!
冯晨晨边解决着大事,边严重怀疑,这厮是故意羞辱于她的!不过她没有证据。毕竟,是自己有尿频尿急这臭毛病的。
管他喵的呢!
总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是吧?做人的时候被一泡尿要了命,做了鬼可再不能够!脸皮算什么?命才要紧!
再说了,这姓辜的又不是她在乎的人,在他面前丢了脸,她都不屑于捡起来。
做好了心理建设,冯晨晨觉得舒坦多了,走出假山之时,连步子都迈得轻快了些。
辜雨城正背着手望着天上的月亮,一身颇有质感的衣衫利落地垂着,在腰间稍稍束紧,更衬托出他颀长而优越的身线。
冯晨晨以为这厮又要嘲笑嘲笑她,谁知他的表情似乎沉浸在月色中,眼神有些飘忽,有些渺远,也不合时宜地吟诵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冯晨晨不明白了,自己刚才这一波俗不可耐的操作,如何能勾起他如此高雅的感叹的?
这人,果然能装。
冯晨晨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等等,你……”
不等辜雨城把话说完,冯晨晨转身冷言道:“怎么,难不成还想本姑娘陪你月下吟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