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
林琳罕见地做了一次白脸，“庄老师也不是非要骂你们，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即将到来的考试，还是说……”
“你们怕了?”
“我们才不怕！”
陈家洛一撇嘴，也不看天看地了，右手一抚头发，“让小爷告诉他们，什么叫做数学天才！”
“就你?”
石宛颐看了陈家洛一眼，不屑地嗤笑一声。
“数学天才——当然是我们的陈大佬啦！”
陈家洛话音一转，小步走到陈灵婴身侧，脸上的笑容越看越觉得狗腿。
见话题大有被越扯越远的迹象，林琳马上拍了拍手，“好了好了，现在已经参观完考场了，下午晚上大家都待在宿舍里面不要乱跑，好好休息一下！”
“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这一回，倒是齐齐回答了。
见大家都回答了，林琳摆摆手让六人离开。
“这群小混蛋，刚来的时候一个个还乖得很呢，现在越发不听话了！”
虽是责怪严厉的话，庄岩的脸上却并不见怒气，反而带着一丝笑意。
“年轻人嘛，有朝气，死气沉沉只会听话算什么？”林琳接下庄岩的话，笑看身侧人一眼，
“再说了，什么老师带出什么学生，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
“林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岩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无奈地看向林琳，
“林老师可不能仗着自己资历深就欺负我啊。”
“我哪里敢……”
再说那边陈灵婴回了宿舍，宿舍内很安静，若非亮着的灯都看不出来里面已经有了两个人。
石宛颐百般无聊地拨弄着手中的翻盖手机，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隔壁床铺的许静怡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抱歉，你可以安静点吗？”
翻盖手机开关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架不住宿舍安静，这一点点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
“不好意思啊。”石宛颐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歉意，过了会儿她又慢慢打开手机争取把声音放到最小，
什么嘛，现在才八点半诶！
石宛颐撅了撅嘴，却不敢说话，明天就是国赛，这会儿大家多少都是有点紧张的，想安静点休息也无可厚非。
可是……
她是真的很无聊啊喂！
陈灵婴正在看书，床铺晃了一下，她一扭头，就看到了偷偷摸摸正打算爬她床的石宛颐。
“你干嘛？”
陈灵婴是用气声说的话，还看了看周围，到底是没忍心让石宛颐就在爬梯上挂着，伸手拉了她一把。
石宛颐不答反问，看着陈灵婴手上的书，双眼亮晶晶的。
“你在看什么呀?”
陈灵婴眉头微蹙，始终想不明白当初刚见面的那时候那么一个温柔大方得体的石宛颐去哪里了。
现在这个跪在她床上还眼巴巴看着她的人是谁啊?
想归这样想，陈灵婴还是合上书本将封面放到石宛颐眼前。
“《广义相对论》?”石宛颐的面色不太好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你以后打算学物理?”
陈灵婴思考了一下，数学是要继续深造的，可是要探究时间的问题离不开物理，所以物理也是必修的。
陈灵婴点点头，“当然。”
殊不知，她的脑回路和石宛颐的差了那么一些。
“你学数学这么有天赋，为什么要去学物理呢？”
“学数学有天赋，就不能学物理吗？”
“当然不是！”石宛颐摇头否定，她看着陈灵婴，想要劝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万一陈灵婴是真的喜欢物理呢？那她也不能逼着人家去学数学啊！
可是真喜欢物理为什么不去参加物竞，要参加数竞?
石宛颐觉得自己想不通了，脑袋一歪，直接靠在陈灵婴腿上。
陈灵婴呼吸一滞，身子僵硬了片刻，又缓缓让自己放松下来。
纵然平时偶尔会挽手会揽肩，可这样出格的动作还是头一遭。
在大周，没有人敢将首级枕于长公主的膝上，是大不敬，也是畏惧。
陈灵婴垂眼看向躺在她腿上无聊到玩手指的石宛颐，嘴角微扬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接着看起了书。
宿舍门很安静，唯一的声音只有那细细的很久很久才响起一次的翻书声。
等到陈灵婴眼睛有了涩意，将书合上，再一低头，石宛颐已经睡着了。
将书放在一旁，陈灵婴小心翼翼地挪开石宛颐的脑袋，又将被子拉过来帮她盖好，自己则是下了床拿着书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京市代表队的杨诺和许静怡也早就睡着了。
她们所在的宿舍在走廊最末尾，旁边有一小片空地，走廊里亮着灯，也不嫌地上脏，陈灵婴看了眼直接就坐了下去。
【宿主，很晚了，你不睡觉吗？】
好几天没说话的陈宜总算是开了一次口。
或许是太久没有听见那熟悉的毫无感情的不分男女的机械声，陈灵婴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怀念。
2014年11月10号，闰九月十八。
月亮挺圆的。
是什么形状呢？
一半是圆弧形，另一半是半椭圆形。
陈灵婴突然被自己的形容逗笑，若是从前在大周，她多少要像那些文人雅客一样说上几句文绉绉的诗词，
譬如“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再譬如“月皎疑非夜，林疏似更秋。”
叹一声月圆月缺花开花残，感一句边关烽火临安风情。
陈灵婴并非附庸风雅之人，她喜欢干实事，喜欢用手段实力说话，可惜底下那么多门客，大多数都是文绉绉的，最喜欢这些酸诗。
她发现，自己竟然也没有那么想大周了。
【陈宜，我不喜欢别人管着我。】
陈灵婴翻开手中的《广义相对论》，接着看起自己刚刚未看完的那部分，深夜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