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地看完这份试卷,许潇月将其还给陈灵婴。
还回去时和拿过来的时候一般无二,一道褶皱也没有多。
“你确实很厉害。”
许潇月看了陈灵婴一眼留下一句话而后又去做自己的事情。
旁边的石宛颐拍了拍陈灵婴示意她看看自己写在笔记本上的字,
【潇月她就是这个性子,没有坏心的。】
是没有坏心。
陈灵婴并不讨厌她,更甚至,她很喜欢这种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而努力的孩子。
【她从小就喜欢数学,性子又要强,所以难免有时说话不太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灵婴眉眼微敛,从小……
就喜欢数学吗?
陈灵婴抬眼,她正前方就是坐在椅子上的许潇月,脊背挺得很直,齐肩发柔软的披在肩膀上,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手中那厚厚的一叠资料。
确实是喜欢的。
陈灵婴收回目光对着石宛颐点点头,肯努力有个性的天才世间并不算少数,对于这样的人,世人总是愿意多给一些包容。
陈灵婴亦然。
下午则是换了一个老师,这一回不是讲题,而是一叠试卷放在了讲台上,
“我们进行一个随堂测试。”
何光是s市数学委员会的成员,当年也是国家队成员之一,目前在s市大学数学研究院就职。
试卷被发下来,总共八道题。
“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这张试卷,先做完的可以先离开。”
说完这句话,何光将试卷分发下去,自己则是拿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着,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保温杯。
看看书喝喝茶,好不悠哉。
何光在这里逍遥,底下的学生可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题目本身并不算太难,至少多想想还是能做出来的,毕竟坐在这里的可以说是全国高中生里面最聪明的六十人。
难就难在,你不仅要会做,要做对,还要做的快。
所有人都明白,每一场看似不经意间的随堂测试,每一道题目,都决定了他们能否在两次考核中留下来,最后成为国家队成员。
陈灵婴心态很稳,越是难关当头越是要保持冷静。
越是在国赛排名靠前的学生心态就越好,而心态越好就会让他们做题速度更快正确率越高。
这形成了一个良性闭环。
陈灵婴做题速度一如既往地快,她将笔轻声放在桌上的那一瞬间,发出的那一点细小的声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杨泽然看着陈灵婴挑眉一笑,而后低头继续做自己的试卷。
谢洋转身笑看了陈灵婴一眼,视线在试卷上密密麻麻的作答上面划过,再做题的时候速度快了几分。
许潇月轻轻握紧了手中的黑色水性笔,慢慢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重新落在题目上面。
不管别人做的多快多好,她首先要完成自己的这一份答卷。
何光慢悠悠地盖上保温杯的盖子,看着陈灵婴走过来将试卷放在讲台上,朝他点头示意后离开教室。
何光的视力很好,几眼就看出来了,试卷上几道题的答案都是对的。
z省今年的学生不错。
陈灵婴走出教室,她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步子很快,离开教室之后径直往宿舍走去。
忽而停下脚步。
眼镜下的睫羽颤了颤,陈灵婴慢慢抬起头,
“你是外星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一阵风吹过,地上的落叶随之被卷起——
又重重落下!
“你是从前的人?”
陈灵婴微微蹙眉,伸出手接过因为风吹而轻飘飘落在她手心的落叶。
那是一个外国女人。
金发像沐浴了阳光一般璀璨,碧眼像大海和天空的交界,神秘莫测,她生的很好看,面相柔和,眉宇间却带着挥之不去的一点戾气。
落叶飘起再落下,陈灵婴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她眼睫颤了颤接着往前走,直到走进宿舍将门关上。
她微微仰起脸,看向虚浮在半空中的那个女人。
她带的不是眼镜,而是可视红线眼膜仪。
果然,证实了她心底的那个猜测。
“虽然有些唐突,但这里是华夏,女士,我想冒昧问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外国女人慢慢从半空中飘了下来,直到目光与陈灵婴平视,
突然往前一凑一呲牙——
陈灵婴毫无反应。
外国女人又轻飘飘往后挪了点距离,她的声音优雅而富有磁性,像是大提琴发出的声音。
“可爱的小丫头,你不害怕我?”
“这位女士,你看着并不像一个坏人。”
陈灵婴一歪脑袋,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女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士。
“我不是坏人,我是一个知识窃贼。”
那女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狂妄自大,我是一个该死的女学究,来自一个不幸的家庭……”
陈灵婴微微蹙眉,并不理解面前人说的话。
她说的是英文,陈灵婴很清楚,可是听在她耳朵里就变成了明明白白的中文。
并不是因为对英文过于熟悉而产生的自动翻译机制,而是确确实实的,听在她耳朵里就是中文。
真奇怪。
那个外国女人絮絮叨叨说了什么,什么DNA和X射线晶体衍射技术,什么双螺旋结构烟草镶嵌病毒,还有什么小儿麻痹症病毒,还有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陈灵婴听不懂的话。
细节太多,陈灵婴一时没有办法马上整理出来可用的信息。
不过她倒是能听出来一点,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生物学家化学家,或者准确一点,应该是一名物理化学家。
陈灵婴还记得,z大的物理化学专业名列世界前茅。
“你是科学家。”
不是疑问句,是笃定。
那个外国女人愣了愣,而后微微一点头,
“我是。”
“那么你发明或者发现了什么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