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然先是一愣,而后撇了一眼单膝跪着的那人,
“哎呀呀,就算是知道自己错了,道歉就可以了,不用下跪的。”
随着杨泽然的声音落下,旁边一众围观的人都发出笑声。
就算是能来参加IMO的这些天子,脾气也有好有坏。
天之骄子有些小脾气或者怪癖很正常,可是主动引起冲突故意惹事打人可就不对了。
那是性格缺陷。
或许是因为刚刚杨泽然力气太大威慑到了凯伦德,也或许是因为同伴实在不给力丢了面子,凯伦德“哼”了一声就抬步离开。
“一群东亚病夫!”
谢昌志严坤二人先是一愣,而后再也忍不住怒气就要冲上去,被杨泽然拉住。
任何一个华夏人听到这句话都会生气。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但是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打群架的地方,闹得严重了,说不定会被取消参赛资格。
陈灵婴站在一边,看着凯伦德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不动声色地松开右手心里一把用来爆爆米花的玉米粒,又将桌面上的一盘咖喱鸡往外推了推。
玉米粒落在地上,地上还有一点菜汤,是刚刚被波及到的。
凯伦德从这儿一走,菜汤玉米粒和鞋子混在一起,一打滑,整个人就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
左手下意识伸出想要抓到什么东西,旁边是餐桌。
手下的触感不像桌子牢固,盘面光滑,表面黏糊糊的,一个用力失了空整个人摔了下去,那盘咖喱鸡在空中一翻而后精准的落在了凯伦德身上。
这下好了,他身上布满了棕黄褐色的咖喱鸡。
满堂大笑。
几人灰溜溜地离开。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陈灵婴斯条慢理地剥开手中的最后一颗松子外壳,然后将米白泛黄的松子放入口中。
松子挺香的。
吃完最后一颗松子,陈灵婴拍了拍手转身就要往餐桌走,一转身却撞入一双黑棕色的眼睛里。
那人看着是亚洲面孔,身上的衣着打扮却偏老成,最关键的是,他留着足有四公分长的胡子。
见陈灵婴看过来,他跟着轻轻一笑,
“你好。”
说的是中文,似乎是觉得单单打了个招呼不太礼貌,又补上一句,
“华夏的功夫,很厉害。”
陈灵婴一愣,面上却毫无被人看见自己动手的心虚。
凯伦德的同伴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摔倒,她只是一时手误丢了个东西而已。
比如……
扔了个松子,
然后好巧不巧地,松子和那人的足三阴零距离接触了。
仅此而已。
只能怪那人运气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最多算个乱丢垃圾。
“你是华夏人?”
那人点点头,胡子也跟着动了动,
“我叫宋君阳,是加拿大华裔,很高兴认识你。”
“陈灵婴,华夏人。”
国外参加IMO的选手中有很多华夏人,或者是华裔。
可能是种族天赋,也或许是奇怪的基因表达或者从小教育方式原因,华夏人总是容易在数学这一方面获得极为出彩的成就。
来这儿之前,梁肖给他们分析过很多位热门夺金选手,着重讲的第一人就是宋君阳。
今年是他参加是第六次竞赛,而在前五次比赛中他已经取得了四枚金牌,如果今年再次夺金,他将会成为IMO史上第一个拥有五枚金牌的选手。
“陈灵婴?”
宋君阳重复了一遍陈灵婴的名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来回反复念叨,最后缓缓变成几个音节,
“lingying.chen?”
陈灵婴愣了下,没有明白宋君阳的意思。
“周氏.陈.定理的证明者,是你。”
不是疑问,是笃定。
陈灵婴乍一听到周氏.陈.定理这几个字还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是周氏猜测。
对啊,它已经变成定理了。
陈灵婴一点头,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瞒的。
宋君阳不出意外定然要从事数学研究行业,他这么多年的竞赛又不是白学的,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他身边的资源很多很多,知道周氏.陈.定理的证明者会参加这届IMO也不奇怪。
“你很厉害。”
宋君阳的夸奖是发自内心的,就如所有人看到的那样,获得IMO金牌的人有很多,但是能证明出来周氏猜测的只有陈灵婴一个。
这是很多数学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陈灵婴证明了周氏猜测,现在又来参加IMO竞赛,在某些人眼里未免就有点欺负人了。
不过宋君阳显然不在这群人里面。
“我们可以加一个联系方式吗?”
没等陈灵婴点头,宋君阳就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写下自己的邮箱而后递给陈灵婴,
“这是我的邮箱。”
陈灵婴双手接过,顺带拿上了笔和纸,将自己的邮箱写好后也递给了宋君阳。
“不知道你未来有什么计划,是否有打算去普林斯顿大学就读?”
普林斯顿大学是世界闻名的精英机构,其浓厚的学术氛围和独特的贵族气质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仅拥有22位麦克阿瑟学者奖获得者,校友中更是有31位校友获得过诺贝尔奖。
此外,普林斯顿大学的学者在一流学术期刊和人文类杂志上发表论文的人均数量也高居全美之首。
普林斯顿大学的师生比例为1: 6,这样高的比例在全美的大学里是少见的。由于学生人数不多,教授们会有足够的精力来关心学生的作业与发展。
同时普林斯顿大学以重质量、重研究、重理论的传统享誉世界,普大坚持学术至上原则,至今,学校没有开设社会上最热门的学科:法学、商学、 医学,这与习俗追求以及社会时尚完全不同。
如果说哈佛剑桥是朝气蓬勃正有活力的少年人,那么普林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