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本想抽根烟,但是摸了摸身上,才想起来,烟在车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亲眼看到许沁闭眼的时候,自己没什么感觉,反而在手机里听到楚辞撕心裂肺的哭声的时候,才清晰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天人相隔。
他们这辈子,永远都没办法再见上一眼。
无论有多想念,他们都再也没办法看一眼。
甚至更可怕的是,无论活着的人有多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慢慢忘记那个自己深爱的人的音容笑貌。
无论他有多么的不情愿,时间都会慢慢带走这一切。
秦砚不知道自己在客厅里做了多久,直到窗外的晨光照进来,秦砚才意识到,天亮了。
卧室的门被人拉开,林婳站在门口,见到秦砚依旧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明显的愣了一下。
秦砚却像是突然看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曙光,他起身,猛地朝林婳奔了过去,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拼劲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将在抱紧在怀中。
“秦砚。”
被抱的太紧,林婳有些喘不动气,她推了推秦砚,“你先放开我。”
秦砚
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情绪化了,他松开了林婳,低头柔声问,“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林婳点点头,又问,“你昨天晚上,在这里坐了一夜?”
秦砚“嗯”了一声,牵起林婳的手,说道,“走吧,洗漱一下,先下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就该出发了。”
林婳抽出手,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出了房间。
酒店提供早餐,林婳却没什么胃口。
尤其是看到面前那一坨炒面的时候,只觉得胸口犯恶心。
秦砚见她脸色难看,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婳摇摇头,让服务生拿了一份三明治跟一杯牛奶,吃了几口。
吃完早餐后,就要回帝都了。
秦砚已经提前安排人将许沁的姥姥送回了帝都,并且安排人好好照顾。
车上,林婳想起这件事,对秦砚说,“许沁姥姥的事情麻烦你了,不过后面我会照顾她,就不用再继续麻烦你了。”
秦砚笑了笑,问道,“婳婳,你非得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吗?”
林婳看着他说,“我们确实应该算的清楚一点的。”
秦砚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只化作了一声苦笑。
两个小时后,汽车驶入一座陵园,许沁临终前希望林婳为她在自己姥姥面前保密,所以林婳也只能偷偷的将许沁下葬。
只是没想到下葬之前,楚辞突然跑了过来。
明明是寒冬腊月,楚辞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蓝格衬衣,跟一条单裤。
甚至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
他头发凌乱,眼中不满血丝,完全不想一位才二十岁出头的大好青年。
很显然,是刚从家里逃出来的。
他看着就要下葬的骨灰盒,大叫一声,“不行!你们给我住手!”
工人停下了手中的东西,楚辞跑过来,一把将骨灰盒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像护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他一脸警惕的望着众人,说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害死沁沁吗?”
秦砚一身黑衣站在寒风中,冷冷道,“楚辞,你别发疯,把你怀里的东西放下。”
楚辞完全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他抱紧了骨灰盒,看所有的人,眼神中都充满了警惕,“哥,你没看见吗?他们想害死沁沁。”
秦砚说:“楚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现在怀里的东西,只是一把骨灰,如果
你想让自己所爱得到安息,那就听话,早早将她安葬。”
秦砚说完,朝张睿使了个眼色。
张睿立刻会意,一挥手跟另外几个保镖一起把楚辞架了起来,另外一个保镖抢过他怀里的骨灰盒,递给了工人。
楚辞看着许沁是骨灰盒被下葬,整个人顿时崩溃,“不——,不要——”
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钳制自己的两个保镖,朝骨灰盒扑了过去。
他如同一只饿狼一般,一把抢过骨灰盒,打开,双手捧起里面的骨灰就往自己的嘴里塞。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快反应过来的人,还是秦砚,他几个箭步上去,一把将楚辞拎了起来,紧接着一拳打在了楚辞的脸上,阴着脸问,“疯够了吗?疯够了就给我滚回楚家。”
楚辞被打趴在地上。
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化,白茫茫的一旁。
楚辞嘴角流着血,他脸色苍白,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