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婳居然在秦砚的身上看到了落寞与孤寂。
雪花被风吹入伞下,落到秦砚的左肩上。
他半跪在墓前,仰头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眼神幽深却孤单。
像一只荒野上的孤狼。
林婳不自觉的将伞朝他的那一边倾斜了一下。
这时候,秦砚倏地抬头,看向林婳。
两个人目光相聚。
一个站着,一个半跪。
可即使秦砚是半跪的那个,此刻的气场却忧郁又阴沉。
就如同他此刻看林婳的目光,认命又势在必得。
就像是在看向自己的宿命。
林婳心尖猛地一跳,她不自觉的将头别开,视线看向别墅。
秦砚却依旧直直的盯着她,伸手牵起林婳另外一只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下一秒他伸手捏住了林婳的下巴,微微掰正,俯身吻了下去。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林婳却猛的一惊,慌忙推开了他。
手上的伞掉到了地上,林婳却没心思去捡,她敬畏的看了眼面前的墓碑上的照片,抬手擦了下嘴唇,一脸愤怒的怒斥秦砚,“你疯了,这个时候······”
后面的话,林婳实在是说不出口,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在自己母亲忌日这一天,在墓碑前面亲吻
一个异性。
秦砚却笑了起来,他笑着看向墓碑上的照片,低声呢喃道,“看到了吗?我好像走上了我爸爸的路,你会不会保佑我?妈——”
秦砚说完,又牵起了林婳的手,对林婳说,“跟我母亲介绍一下吧。”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置身墓地之中,林婳总觉得周围有些阴森,她有点想走了,但是今天毕竟是秦砚母亲的忌日,她也不好催促秦砚,这样太没有礼貌。
林婳问,“自我介绍一下就可以了吗?”
秦砚脸上挂着痞笑,说道,“我妈知道你是谁,我以前就跟她提过,你介绍一下咱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行了。”
林婳听秦砚这么说,抿着唇沉默的垂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秦砚,“实事求是,实话实说就行了,是吧?”
秦砚挑眉,“废话,难不成死人你也敢骗?”
林婳立刻强调,“我从来没骗过人。”
秦砚冷笑一声,“是吗,也不知道是谁,为了离开我,装作小义温柔的模样,你若想装,装到底就是了,可偏偏自己又不想装了。”
林婳:“·······”
这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但凡他没那么变态,她都不用那么费尽心机的想离开
。
林婳说:“我那么做,都是被谁逼的?还不都是因为你?”
秦砚见她似乎有些生气了,没再继续跟她呛下去,“不早了,跟我母亲介绍一下吧。”
林婳虽然从小不信鬼神,但是在这些事上,还是心存敬畏的,她看着墓碑上秦砚母亲的照片,深吸一口气,说道,“阿姨你好,我叫林婳,我跟秦砚已经分手了,现在其实没什么关系了。”
她说完这话,悄悄的看了眼秦砚。
秦砚脸色平常,似乎并没有生气,而且也没有打断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于是林婳继续说,“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阿姨,如果您泉下有知,能不能托梦给秦砚,让他放过我?如果您托梦给秦砚,我一定给您烧纸。”
“哈。”
秦砚凉薄的笑声林婳的耳旁响起。
林婳抿了抿唇说,“是你说实话实说的。”
秦砚说,“婳婳,你现在能耐了啊,都知道贿赂死人了。”
林婳秀眉微蹙,说道,“你怎么能在自己母亲面前用死人这两个字呢?哪怕是稍微注意一下,也应该用去世了或者过世了,这些字眼来代替吧?”
秦砚挑眉,“有区别吗?”
林婳气结,“当我没说。”
秦砚却笑了
,他说,“我知道了。”
林婳一怔。
下一刻,就听到秦砚说道,“去世了的人的话,哪有活人的话管用。而且,即使我母亲托梦给我,我也不见得会听。”
林婳:“·······”
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蛋?
哪怕是心里这么想的,也不能在自己母亲的坟前说出来吧?
秦砚继续说,“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婳一噎,她现在亲手劈了他的心都有了。
秦砚弯腰捡起地上的伞,帮林婳打在头顶,另外一只手轻轻的弹去了林婳头上跟肩上的雪花。
“走吧。”
秦砚牵起了林婳的手说。
往车那边走的路上,秦砚说,“我妈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很喜欢你。”
林婳立刻就想到了那些豪门婆婆,说真的有点让人害怕,她说,“也不一定。”
豪门婆婆不都是喜欢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吗?
很显然自己就不符合这一条。
秦砚却异常肯定的说,“一定的,因为你们是同一类人。”
林婳不明白秦砚的这句话。
但也不好多问。
走到车前,陈元嘉立刻从车上跳下来,帮秦砚和林婳打开了车门。
回去的路上,秦砚突然特别粘林婳,一开始还
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松手,后面就直接将人抱进了怀里,让林婳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林婳是拒绝的,她低声道,“秦砚,现在是在车上,你能不能安分点?”
秦砚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低低的笑,“婳婳的意思是,回家后,就可以不用安分了,是吗?”
林婳:“······”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林婳说,“你先松开我。”
秦砚没松开她,依旧将她抱在怀里。
前面开车的陈元嘉说,“秦总,前面路旁有个人,好像是个和尚。”
林婳推了推秦砚也扭着身子去看,果然发现前方一位穿着灰色海青的和尚,徒步往前走。
林婳问陈元嘉,“周围有寺庙吗?”
陈元嘉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