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各自心怀鬼胎之际,余年却看向了站在人群中的一名男子:“你不是外科医生吗?来看看这位赵先生究竟伤到了哪里。”
男子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应声走到了赵汝锦面前,给他检查时才猛然回过神来,一脸惊愕地望着余年,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外科医生的???
十分钟后,男子神色复杂地看了余年一眼,对赵家人道:“不用报警了,赵汝锦根本没有受伤。”
“什么?这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听到了赵汝锦的惨叫和自手腕传来的清脆响声,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完好无损?
可此刻见赵汝锦的手腕已经能够活动自如,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愤愤地瞪着余年。
余年轻笑了一下,她方才的确扭断了赵汝锦的手腕,只不过使用了一点巧劲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腕又接了回去。
事情本该就此告一段落,一道带着哭腔的软绵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愿意让给你,不要再为难爸妈和汝锦哥哥了。”
穿着一袭白裙的余清和缓步上前,她长著一张十分无害的脸,乌黑的发丝垂落直至腰间,此刻眼眶发红,似乎是在极力忍耐著委屈。
她在即将走到余年身前时猛地惊呼一声,趔趄著向前倒去,明明中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余清和。
何志平注意到,余清和的嘴唇有些发白,但仔细观察后,他被气笑了。
余清和看似素颜出席葬礼,实际上粉底腮红假睫毛一个没落下。
余清和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在与明明中四目相对时懵懂地歪了歪头,整个人没有重量般地倚靠在明明中身上,顺势露出了一个羞涩又明媚的笑:“谢谢道士哥哥。”
何志平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这句哥哥让明明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前的余清和明明是美艳无害的,他却莫名联想到了一种名为菟丝花的植物。
看似是柔弱无依的小白花,实则却是阴狠的杀人藤。
明明中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逃也似逃地推开了余清和,躲到了余年身后。
余清和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从余年刚进门起,她就注意到了跟随在余年身后的何志平和明明中。
余清和不明白余年究竟有什么好,让这两个人如同跟班一样对她处处维护?
余年有的,她也得有!如果没有,她就把人从余年身边抢来!于是她假意摔倒,为的就是引起何志平与明明中的注意!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绝对会对她脆弱的样子心生怜悯。
可事实证明,她失算了。
两个蠢货!余清和掩去波动的情绪,怯生生地望向余年:“姐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年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的女孩,她样貌和善,却遮盖不住眼底的野心与试探,于是轻笑一声:“那就别讲了。”
余清和一噎,暗骂余年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勉强笑了一下,似是十分窘迫地咬了咬下唇,泪水含在眼眶中打转:“我知道你一直因为爸妈对你的疏忽耿耿于怀,我不希望看到我们家闹成这样尴尬的局面,清和愿意离开余家,只要姐姐能开心……”
余清和说这话时一度哽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在场许多和她同辈的年轻公子哥心疼红了眼,转头厌恶地盯着余年。
“这般无理取闹,怪不得不受余家待见。”
“余年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清和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啊。”
颜玉华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受这般委屈,猛地冲上前将余清和护在了身后,对余年吼道:“你和清和一比,真是高下立见!”
言罢转过身保住余清和安慰:“宝贝放心,不管她回不回来,你都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女儿。”
余启怀冷眼看着余年,不发一言。他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强硬又爱出风头的孩子,现下只希望她早些看清局势,转让股份后安静地当个花瓶。
看着眼前母慈女孝的一幕,余年微微挑了挑眉,心道余清和不去搞传销真是可惜了,将弃养说成疏忽,轻而易举就能煽动人心。
不过余年也懒得理,余氏夫妇的心本就是偏向的,谁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她是来捉鬼的,这些深宅恩怨对她来说不过是场笑话,之所以周旋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帮原主出一口气罢了。
见过星辰大海的人,岂会执著于点点荧光?
余年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余清和还未说出口的话噎在了嗓间,顿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就好像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表演。
不甘在一瞬间迸发。
“你不能走!”余清和猛地上前,在拽住余年手臂的同时被吓了一跳,余年周身的温度怎么这么冷?
余年转身看着胡搅蛮缠的余清和,她从方才起就意识到了自己这幅身体的不对劲。
不知是由于这段时间灵力耗费的太多,还是这间宅子太过古怪,她的体温竟在骤降。
“别挡我的路。”余年凝视著余清和的双眼。
余清和顿时有些发憷,余年的眸光很淡,却散发著浓重的冷意,面前的人好像并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而是一个经历了漫长岁月和无数次生死较量后凝结形成的强大灵魂。
“你……”余清和被吓地僵楞在了原地。
在众人都不知所措时,一只温和的手覆上了余年冰冷的手腕,封承远将余清和的手掰开:“别碰她。”
封承远身上特有的淡香袭来,余年难得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缓缓转头,对上了一双极为清冷的桃花眼。
封承远看着余年有些茫然的表情,深深地皱起了眉: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