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特意咬重了“上桌”二字的读音,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萧景珩唇角笑意更深,几步跟上前,牵起金宝的小手,与她一同往膳堂去。
饭桌边,家人们大多已经就位落座。
听见脚步声,众人往门外一看,只见慕云卿与萧景珩分站两边,各牵着金宝银宝两边的一只小手。
两个小家伙也互相牵着手,蹦蹦哒哒。
一家人整整齐齐,又都生得那么好看,家人们光是瞧着,就不由得唇角翘起,为他们开心。
当然,这开心的队伍里并不包括大哥慕青山和三哥慕长风。
慕大哥凝眉望着萧景珩,目光中带着警惕和考量。
慕长风目光转了一圈,最终也停在自己这便宜妹夫身上。
看他们两人之间这距离,这疏离感,以及慕云卿这目不斜视的模样,慕长风甚至不用问,便知自家妹妹仍旧没接受萧景珩。
毕竟别的他或许不知道,浓情蜜意的恩爱夫妻是什么模样他再清楚不过了。
慕云卿和萧景珩这模样,别说恩爱了,他俩也就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丝丝。
正想着,一家四口已然踏进了膳堂。
萧景珩跟着慕云卿的称呼,与桌边众人打招呼。
萧景珩这么亲昵的称呼,慕父和慕老爷子这样的老臣难免有些堂皇,但也和善地应了一句,二叔三叔家其他人倒还算适应良好。
慕老六傻呵呵地喊了声“姐夫”,慕老五也没什么敌意。
然而慕大哥这个十足的妹控却只是哼了一声,极不情愿。
慕长风打量萧景珩一阵,又看了看自家妹妹,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你还是要继续努力才是。”
作为现场唯一能和萧景珩共情的单身狗,慕二哥十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见气氛逐渐不对,连忙笑着起身打圆场。
“卿卿,就等你们一家吃饭了,先别聊了,饭菜都要凉了。”
说着,慕二哥一把拽开慕云卿座位旁的慕老六,换上一副新碗筷。
“萧……妹夫,你就坐这吧,和卿卿挨的近一点。”
慕云卿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自家二哥。
萧景珩倒也没有推辞,从善如流地落了座,对桌上众人皆是面带笑容,甚至主动揽过照顾两个宝宝吃饭的任务。
慕父慕延章见他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架子,如此平易近人,心中那别扭的感觉也消除不少。
他亲切地夹起一箸菜,放进萧景珩盘里,对他笑笑。
二婶余氏也热情地招呼:“别客气,趁热多吃一些,这都是我亲手做的。”
一听这话,萧景珩十分配合地咬了好大一口包子,点头赞叹:
“二婶手艺果然是好,我许久没吃过这么香的包子了!”
二婶弯着眼睛笑起来,简直越看这侄婿越顺眼:
“你咋跟卿卿一样,嘴这么甜?不过二婶也明白,你从小在宫里金尊玉贵养大,定然吃过不少美食,但你肯捧我的场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不不,我并非恭维您,这是我的真心话。”萧景珩说着叹了口气:“这三年我一直在外,宫中膳食的味道我早已记不得了,这一顿饭,的确是我这三年以来吃过最美味,最温暖的一顿。”
二婶听着可怜,不由得追问:“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却不知,在外三年,都经历了什么?”
既然有人问,萧景珩便放下筷子,讲起了自己这三年在药王谷的事。
说罢,他目光深情而感激地望向慕云卿:
“说起来,我能顺利恢复,重新夺回国土,最要感谢的人,便是卿卿。”
慕云卿手上动作一顿,没想到这男人叫起自己“卿卿”如此顺口。
萧景珩又道:“当日师父虽将我唤醒,但余毒未清,若不是卿卿将那断魂草交与杜晔,让他带来给我服下,我也活不到今日。”
“之后我虽然存活了下来,但毒素多年来侵蚀了肺腑血脉,封住了我的内力,本是此生无望恢复的。”
“多亏了卿卿当日离开时在破庙的枯井上留了字迹,我发现后取饮了那水,喝了之后竟奇迹般疏通了血脉,恢复了内力!”
萧景珩将慕云卿或有意,或无意帮过他的事,一一说了一遍,反复强调慕云卿对他的帮助有多大。
他不住地感叹:“卿卿当真是我命中的福星,次次救我于危难,我能有今日,可以说全是卿卿的功劳。”
他眼神更加深情:“所以不论卿卿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慕云卿虽然没转头看,但也能感受到萧景珩看自己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样的。
尤其在说完这番话后,他还十分“贴心”的给慕云卿夹了菜。
慕云卿的胳膊上,一层鸡皮疙瘩拔地而起。
太夸张了,这家伙实在太夸张了。
他究竟是怎么把这些小事一件一件搬出来,说得她这么伟大的?
尤其是破庙旁的那口枯井,当初她留字条可不是为了他,只是随手留下罢了,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像是自己有意帮他。
慕大哥和慕长风忍不住地皱眉,怀疑是否真的有那么巧。
然而向来迷信的二婶余氏却对此深信不疑,当即拍桌感叹。
“这就是缘分啊!上天注定的缘分!”
虽然不迷信但也对这话深信不疑地慕老六跟着疯狂点头。
“真是奇妙啊,四姐夫,这么看来,你与我四姐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五哥你说是不是?”
慕老五也跟着点头,那听呆了的表情,显然与慕老六感受差不多。
有人附和,慕老六叭叭叭说得更起劲了:“四姐姐我跟你说,你别老是挑姐夫的错,你们都这么有缘了……”
话没说完,就被慕云卿一个极不友善的眼神瞪了回去。
慕云卿伸手抓起一个包子,直接塞进自家这倒霉弟弟嘴里。
“多吃点,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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