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言心里一阵刺痛,面上却连声称是,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便用铜盆打了一盆水,走到傅思佑躺着的榻边。
他闭眼将盆子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气,照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虽然几乎每天都擦死尸,但他也几乎每天都要做心理建设。
毕竟人死了这么久,没腐烂还不说,尸身还散发着一股异香,这实在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每次他给傅思佑擦身体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僵硬冰冷的皮肤下,有虫子在不停地蠕动。
这种感觉,就好像千百年前的坟墓里,突然冒出几只人手,并且来手还会动,想想都格外瘆人。
傅江言不光怕这样的傅思佑,更怕乌初弦哪天会将他也做成这个样子。
光是想想,傅江言双腿就忍不住发抖。
越想越害怕,偏偏身后传来了乌初弦那熟悉的脚步声。
若让乌初弦发现他还没动手,只怕又要生气。
傅江言赶鸭子上架,再次深吸一口气,将刚刚脑中的想法全部抛开,硬着头皮睁开眼,开始擦拭。
乌初弦眯着眼睛过来巡视一圈,见他才刚擦完一条胳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说你是废物,你还真是废物。从你打水到现在,都将近半个时辰了,你连一半都还没擦完?”
说着,她幽幽地靠近了些,冰凉的鼻息喷洒在他后脑:“莫非你想躺在这里被人擦?如果真的想,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
闻言,傅江言直接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吓得都快哭了。
“我……我不想,求你放我一马……”
乌初弦就喜欢折磨这废物男人,她似笑非笑:“不想啊?”
傅江言疯狂点头。
“那好,给你半炷香的时间,擦不完……”
乌初弦用一个诡异的笑容代替没说完的话。
傅江言差点吓疯,强撑着床沿爬起来,疯狂开始擦拭,速度快得吓人。
乌初弦这才冷哼一声,扭头走向孟月歌,将她带到隔壁书房。
灶上药罐咕嘟咕嘟,热气四溢,浓烈的药苦味充斥着整间房。
若普通人骤然走进来,定然会皱眉退出去。
然而这气味于乌初弦而言,却是家常便饭,完全可以熟视无睹。
她先一步踏进门内,而后转过身,紧盯着孟月歌的表情,看她一步步走进来。
然而孟月歌表情全程丝毫不变的空洞呆滞,没有任何松动。
乌初弦满意的挑挑眉,指了指桌边圆凳。
“坐。”
“孟月歌”直直地走到凳边,落座。
乌初弦唇角挂着略显狰狞的笑容,将那熬成半碗的苦药汤倒入碗中,慢悠悠走到桌边。
而后一把抓过孟月歌细腻白皙的下巴,捏开她的嘴,直接将药汤往里灌。
这药效果奇佳,孟月歌喝了,会变得手脚无力,除非她随时给她喂解药,否则不能走远路,只能留在她身边侍奉。
药汤有些烫,一股脑地灌入口中,刺激的孟月歌忍不住挣扎。
可乌初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指如铁钳,死死捏住她的脸,让她不论怎样挣扎都动弹不得。
乌初弦见她有了反应,笑得更开心了。
“公主,听说,你和那大慕国的女帝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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