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人烟的偏僻郊区。
周初逡巡了半圈,只得出很少有车经过的事实,从闻熹手头逃离出来的喜悦都淡了许多。
边城昼夜温差大,尤其是深夜,空气湿冷,寒风砭骨。
她摸了摸手臂,下意识裹紧了风衣,脖子也跟着缩了起来。
盯着手机半响没有接单的小程序,头一回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下车下早了。
好歹也得让人把自己送回去再说啊!
周初低头觑了眼出门撑气场的高跟,在冷死和磨得鲜血淋漓里,激烈地做着心理斗争。
不待她自己做出个了断,车鸣远远燎响,明亮远光灯照了过来。
周初霎时站直,两步作一步,朝着街口用力地挥了挥手。
下刻,车窗出现了一张她不想看见的脸,是姜行舟。
男人手指敲了敲车窗,“还不上车?”
恍惚间,她生出一种错觉,姜行舟是专程来接自己的错觉。
艳红口脂浅淡溢出边线,斑驳青紫痕迹种在脖颈,周初看着车窗倒映的自己,眉眼倦怠,神色憔悴,暗笑这样居然还会自作多情。
她呼出灼雾,嘴唇嗫嚅了半响,最终还是上了车。
“谢谢。”静默无言的车厢,低低回响起女人的道谢,而后消弭重归平静。
对方目的是否单纯不论,但周初总归生出了两分感激。
右侧口袋手机短短一响震,姜行舟知道,这个事情成了。
“去哪?”姜行舟屈指压着方向盘,问道。
周初偏首望向窗外,正好错过姜行舟颇有深意的眼神,随口报出了一个地址。
姜行舟手头方向盘一拐,像是走过无数遍般,穿梭过旷阔大道,下一秒行进热街闹事。
光暗层迭照应,不等周初指路声响起,姜行舟犹如未卜先知,率先开进了错综复杂的小道。
周初一打量,认出这是小区后街那条路,她悄然蜷紧了指尖。
姜行舟对这几条路非常熟悉,周初不动声色皱了皱眉,旋即想到什么舒缓了神色。
周初打量目光混着调笑,开口试探:“我记得姜主编好像不住这边,难不成是有什么情人住在这?”
姜行舟愣了三秒,细细品味一番对方的话后,似笑非笑:“周小姐,脑补是病,得治。”
周初本来买下这套小区,就是因为听人介绍,说安全系数高,夜间巡逻勤,保安通行只认业主。
……不过现在看来,能放姜行舟进来,也不怎么安全了。
面下腹诽着,但周初没有计较姜行舟的话。
她不紧不慢下了车,演技稳定发挥:“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姜主编了。”
“舟车劳顿,不请我上去坐坐?”
男人面色岿然不动,心狠手辣的堵死周初后半句话。
在姜行舟如刀一般的嘴下,周初节节败退,心不甘情不愿把这尊佛请进了家门。
一进家门,周初就如同回归水里的鱼惬意自在,摇曳的身形都拥了一股懒意。
她脱下单薄的驼色外套挂上衣柱,趿着拖鞋给姜行舟寻鞋去了。
这个地方平常除了周初自己,没什么人出入,最多,闻熹以前还会过来。所以,周初索性只备了一双男款。
她用手扶住胸口,低下头去鞋柜拿鞋,这时,姜行舟才发现周初身着的是系颈吊带红裙。
裸露的白皙后背上蝴蝶骨显现。随着女人的呼吸一深一浅的振动,宛若立刻要褪去皮骨,振翅欲出。
姜行舟伸手就想去抓,转瞬,女人起身的刹那他又恢复自若。
如瀑长发遮住了宣泄出的春光,姜行舟心下有些道不明的失落。
在很多日子后,他才发现,分明只一眼,记忆就能刀刀刻下深重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