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白家村小学。
村小是个长方形的大院,大门开在西北角,两排教室外加四百米跑道的操场。
全校三个年级,招了不到六十个孩子,后面这排教室都空着,暂时算职工宿舍。
旗台边的老式录音机,正播放着第五套广播体操。
学校唯二的老师兼本校校长——梁素。是个带酒瓶底眼镜,十分严肃的中年妇女,正拿着一根红柳教鞭,巡查学生们的做操情况。
薛晴在后院用红泥小火炉熬着一锅黑乎乎的草药,炉火炙烤,汗渍浸湿了她两颊的秀发。
五天的时间不过一眨眼,陆景阳本人还挺紧张的,走到大门前都不忘闻闻胳肢窝,嗅一嗅自己的领口可有怪味。
就瞧见她小小一只脸红扑扑地坐在板凳上,心都漏跳了一拍。
“你真和许思安分手了?”
“嗯。”薛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
陆景阳很是顺手地接过她手里的蒲扇,帮她熬药。
“那你还处对象不?”
得闲的薛晴单手撑腮:“处啊?为什么不处?前男友是渣男,影响我第二春了?”
“那你看我行不?”
“不行。”
“为什么?”
薛晴上下打量他:“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吗?你这种禽兽行径有违伦常吧?”
陆景阳眼睛瞪大:“谁说的,我可没把你当妹妹。”
“可我把你当哥哥了。”
陆景阳瞬间沉默,良久:“我不介意,情哥哥也是哥哥的一种,我就喜欢这种背德的刺激感。”
“你?脑子没问题吧?这搁新社会你都算变态了。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的,咱们就不能像个老朋友一样,聊聊天,谈谈心,诉诉苦?”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薛晴挑眉:“你自个说的呀?也没听谁说过你喜欢我,我总不能自作多情吧。”
陆景阳揉了把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剖白着自己的心声。
“我……可能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但那时候,你只有板凳高跟个小孩似的,我怕和你处对象,让警察给逮了。”
薛晴眼皮抽抽,板凳高?
她承认她发育的晚,十四五岁还没长开,那也有一米五,什么叫板凳高吧。
“你也不说说我对你多好,怕你冷了,怕你饿。我要对你没意思,能跑前跑后的往你跟前凑,辛辛苦苦养大的水灵灵白菜,一不留神儿就跟人跑了。”
“我都难过死了,你还问我喜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管你是谁。”
薛晴才不信他的鬼话,立什么一见钟情养成系,最后养丢了的笨蛋美男人设,大哥你那颗“狼子野心”允许你这么演嘛?
“要不是我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你能见色起意编出这种瞎话?”
“瞎说,就你那丑样,要不是我眼瞎喜欢,白送我都不能要。”
薛晴翻白眼,就你这样的还想找对象,死了这条心。
“不好意思,我们小板凳不找房梯子。”
“我……我这不是比喻吗?你现在也不是板凳了,你比板凳高。”他凑到她儿耳边,贴心的补充道,“算大板凳。”
“滚。”薛晴气笑,踹了他的凳子一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没办法,谁让哥天生丽质181,比你个小板凳高。”
“……”首先,我们165没惹你们任何人。
“小板凳还不快束手就擒,让我把你抱回家?”
如果,陆景阳从在很早之前就喜欢自己,那么既得利益者就不止许思安一个,还有陆景阳。他这嫌疑越来越洗不清。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之前。”
“多久?在我还是个小板凳的时候?”
陆景阳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指着炉子上熬的药问。
“熬的什么?草药味真浓。”
“你猜?”
那一瞬,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一般让他猜的东西,八成和他有关系,他的伤药大部分是外敷皮肤,这不会是他的。
大概率是她的,且与他有关,紧急避.孕药?
若不是未婚先孕,前世他们也不会在一起。他一直在祈祷这个孩子的到来,那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照顾她们娘俩了。
要是她喝了药,他们……不就没以后了吗?
“什么药?你不会不知道,你肚里揣了我的崽吧?”
“那又怎样?”她笑着逗他。
他眼眶发红,一脚踢翻了她的药罐,将她抵在墙上用力地吻住,似乎这样才能平复他的心悸和恐慌。
果然,他能留住的东西很少,即使重来一世也没区别。
薛晴靠在墙上,余光瞥见大门外的红色裙摆,很好,她的第二位客人也到了。
她奋力挣扎,推了好几次都挣不开,只好咬了他的嘴,血腥味在二人口腔中弥漫。
他松开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解地看着她。
薛晴没半点犹豫的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臭流氓,你这种流氓习性就该蹲笆篱子,让国家好好管管你。”
陆景阳很是受伤:“骗子,你说坦诚布公时,我就该想到。你宁肯喝伤身子的药,也不要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没有,这是给孩子们熬的败火茶,不是避.孕药。”
“骗子!你对我的好都是假象,你从来就没想和我好好过日子,你恨不得早早摆脱我。”
陆景阳擦掉眼泪委屈巴巴的跑开来。
薛晴将地上的残渣收拾了,眼眸坚毅,是你说,你也有份,那就别怪我利用你。
这时几个小女孩哭唧唧的跑过来。
“薛老师,我不想喝败火茶。”
“为什么?”
“小虎说这是黄连水,可苦可苦了。”
“小虎还说像尿一样,我不想喝尿。”
薛晴扶额,这帮熊孩子:“别听他瞎说,谁喝了,谁就是老师最乖的宝贝。”
糊弄完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