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换粮种的事儿,我只把粮种交给你看管过,出了问题,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李琪琪微微蹙眉,换粮种这事儿可不小,往小说是破坏生产要下放农场的,往大了说,那是奸细走狗迫害国家安全与稳定,得挨木仓子。
“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会有黑心烂肺的打粮种主意。你让我看,我理解是看着它别让人扛走。哪能有不错眼的时候,万一让破坏分子钻了空子,我也不知道啊。”
撑死了,算她一个监管不当的名头,还扣不上反动的帽子。
薛晴冷笑一声,绕着她不紧不慢的溜达。
“别装了,这里没外人看你表演。我查你很久了,需要一桩桩一件件的给你往出数吗?”
“那晚,我只喝过你给的东西,为什么会喝醉?酒里为什么有吹情成分?我为什么会在陆景阳的床上,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李琪琪紧张:“小晴,那是我喝醉酒胡说的,你不会是误会了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晴找了个凳子坐下,双手抱胸。
“难道你对我当晚的反应没有怀疑?不可能吧,你肯定觉得是你的帮手在搞鬼,没想过,我会提前酒醒吧?”
李琪琪摇着头,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小晴你在说什么?我真听不懂。”
“是吗?那我压箱底的胸衣为什么会在那间屋子?”
“除了你,应该没人拿得到我的钥匙,翻我的柜子吧。”薛晴将挂在脖颈上的钥匙,从衣领里拽出来。
“还有,你帮我送糖?为什么说那是你的一点歉意?”
“该说不说,你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没有当天污蔑我和陆景阳的关系,只是将功劳占为己有。”
李琪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你跟踪我?”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你花一块糖就能雇来的人,我只要花十倍的价钱,比如说一块钱,就可以买到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薛晴戳了戳她的胸口:“不必抵赖,我有人证。”
李琪琪大惊失色,脑中不断理清自己的关系,酒水可以装傻,胸衣可以抵赖,水果糖也只能证明她人品差劲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这些话听着唬人,却不能将她怎样。
“什么叫替我讨回公道?接替我的教学任务,就是你替我讨的公道?”
李琪琪眸光一闪,她果然听到了,那她为什么不当场拆穿?还装出一副……
难不成,粮种是她做的手脚,她这是要栽赃嫁祸置她于死地吗?
好歹毒的心,亏她还将她视为好朋友。
薛晴欣赏着她脸上的意外神色:“如果我说,我将粮种托付给你保管,大家会怎么想?”
果然,她就是要将这天大的帽子扣在她身上,李琪琪怒不可遏,一片真心喂了狗,亏她将她当朋友。
“是居心叵测破坏劳动,还是意图毁坏女知青清白?亦或者纵火谋杀男社员?”
“我没有,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薛晴笑了:“没有吗?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真没有吗?那你经得起调查吗?经得住严刑拷问吗?”
这下李琪琪慌了,直接证据没有,但是间接指向很明确,万一她扛不住,屈打成招了,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薛晴心善,趁着事情没闹大之前,向她认错求饶一定会得到原谅的。
“对不起,小晴,是我糊涂,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你饶了我吧。”
“哦?一时鬼迷心窍,我看你是蓄谋已久吧。”薛晴跷起二郎腿晃了晃,端看着她跪地求饶,连连叩头。
李琪琪双手合十,眼泪扑簌簌地掉:“不是的,我也是被家里逼得没有法子了,但凡有一点出路,我也不想这样。”
“小晴,我从没想过害你。陆景阳对你是真得好,就算发生点什么,他也不会亏待你的。”
确实,陆景阳对她好的没话说,可其他人呢?
她因为这一段不堪的往事,一直抬不起头做人。
她受着人们的青眼和指指点点,连她的孩子都受到同学们的嘲笑和排挤。
她背负了多少?
哭了多少个夜晚?
打湿了多少条枕巾?又有多恨陆景阳,这些她知道吗?
“是吗?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起码给我挑的男人是个年轻力壮的?而不是一个糟老头子。”
薛晴捏着李琪琪的下巴,将她面向自己,手指用力:“这种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薛晴甩开她:“没想过有这一天是吧?你的计划多天衣无缝,你的对手多么蠢笨无知,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你只要稍稍对她施以一点点善念,她就对你感恩戴德。你只要稍稍谴责陆景阳几句,她就将你引为知己,控诉着自己悲惨的遭遇。”
“见她这么惨,你一定高兴坏了吧?”
薛晴忆起往昔重重,心底无限凄凉。
“你心疼她,你替她鸣不平。她将你当做依靠,当做比亲人更重要的存在时,一定没想过,赐给她这一场灾难的元凶就是你吧。”
“小晴,我没有,你别把事情看得这么阴暗,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薛晴大笑出声:“谢谢你啊,到这个时候还把我当傻子哄。”
“我是,平日里不爱说话,只知道抱着书啃,我是,唯唯诺诺,看着很好欺负,但我有说过我是傻子吗?”
“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害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你非但没有收手,还越发猖狂,如今还换起了我的粮种?”
“你是真看不起我啊?就那么笃定,我抓不住你小辫子?”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琪琪拼命解释,“小晴,破坏集体劳动财产会死人的,我根本受不住这么大的罪名,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好啊。”薛晴摸着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