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从食堂打了清淡的米粥和红糖馒头。
“感觉好点了吗?吃饭吧,原本想打点红烧肉补一补的,结果大夫说你这情况,不能吃辛辣、油腻的东西。”
她拿了个凳子,一边收拾着床头柜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边说着见闻。
“你是不知道,烧红烧肉的厨师手艺有多好,隔着窗户我都馋得直流口水。你先凑合的吃,等咱们出院了,长短吃上一顿。”
李琪琪试图从床上坐起,这一动好些伤口都痛的她直哼哼,她不止露在外面的皮肤让蜇了,后背也挨了好几下子。
“你躺着,躺着,等我收拾出个放饭盒的地方,我喂你。”
李琪琪躺下:“方才,陆景阳来了。”
“嗯。我问过了,他不承认,说是村里那帮小捣蛋鬼的恶作剧,他不可能这么没轻没重的,不过我瞧着他嫌疑最大,村里那帮小孩听谁的,他心里没数啊。”
“可能真不是他。”李琪琪接话。
薛晴笑:“那还能有谁,总不能是我吧?”
“知道你帮着看粮种的又没几个,总不能咱俩刚吵完,往日和你有仇的就报复到你头上吧?哪有这么巧的事。”
李琪琪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要真是薛晴,她又怎么会管她?陆景阳那么在意她,替她出口恶气,再正常不过,八成是他干的。
“别想了,这也没证据的事儿,咱们也就是瞎猜猜。”
薛晴举着勺子喂着她吃了几口粥,瞧见一旁的咸菜。
“瞧我,刚顾着喂粥了,我给你夹筷咸菜解解腻。”
她拿起筷子要去夹,一抬手,掌心一阵刺痛,手中筷子脱力掉在地上。
她翻过手掌,竟发现里面鼓了个包,包中心还有黑色的刺,显然是被马蜂蜇了。
李琪琪惊呼:“你也被蜇了?”
“我不知道,这什么时候蛰的,我都没感觉到,嘶~怎么这么疼?”薛晴轻轻碰了下,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李琪琪心里浑然不是滋味,她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要不是拿筷子碰到伤口了,都没发现被蜇了。
想到过往种种,不由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无限懊恼。
“我那么对你,你还这么紧张我,照顾我,对我这么好?”
“那能怎么办?”
“谁让你这些年只有我一个朋友,我要不管你了,你一个人能行吗?”薛晴哭得可怜,“我一个包都这么疼,真不知道,你得有多疼。”
李琪琪见她这个时候了还心疼自己,更为心酸。
“你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好。”
薛晴小心翼翼地捧着右手手掌,不停地吹着掌心,试图用微凉的气流缓解疼痛,一出病房门,嘴角的笑勾起。
很好,怀疑的种子埋下了,她就坐等事情开花结果了。
事情得从下午说起,给陆景阳的听的磁带,有一部分被洗掉了。
她并不知道陆景阳会出现在哪里,也没想过放给他听,之所以洗掉那段录影带,纯属是她不愿相信。
李琪琪说,她做这些都是被逼的,都是不得意为之。
“谁让喜欢你的人,不是张三也不是李四,而是白家大队的村霸陆景阳呢?”
“大队长只手遮天,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他打着大队长的旗号给我使绊子轻而易举,我是真的怕了。”
“他答应过我,会好好对你。我没想过害你,我只是在找一条,让我们都生存下去的路。”
她没有问陆景阳,不是不敢,是她接受不了结果,事情要真如李琪琪所说,她该如何面对他?
重生那日,她便立过誓,要害自己的人十倍百倍的偿还。
她不想违背誓言,也不想……
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如果二人真是合谋,那现在必会反水。
陆景阳为讨好自己,对她下狠手,势必让李琪琪心生怨怼来。同盟瓦解,到时私下见面,指不定要爆出什么。
只要她盯紧点,或许就能知晓,陆景阳前世到底扮演着什么身份。
她不想,像从前那样没凭没据的冤枉他了。
李琪琪情况比较严重,少说要住七天,虽说行动无碍,但也需要人照顾。
薛晴一早将她打点好,又拿了钱和粮票托值班的护士给她打午饭,安排妥当后就回知青点收拾两人的洗漱用品。
市里干啥都贵,看病也要花不少钱,总之能省一点是一点。
出村的大路,正好经过大队长家。陆景阳将饭盒绑在车上,刚出门口就瞧见驮着大包小包的她。
“干什么去?小黑心肝?”
“去医院,回来取点东西。”
“那正好,回家吃饭。”他下了车子招呼她。
“不吃。”
薛晴可没脸隔三差五的吃人家东西,又不是穷得吃不上饭,又不是人家媳妇,总接受人家投喂算什么。
“真不吃?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说了不吃就不吃。”薛晴硬气的骑着自行车路过。
“辣椒炒蜂蛹,鸡蛋炒蜂巢。”
薛晴车头一抖,绕了个大圈骑进院儿里。
“走啊,你还愣住做什么,快进屋啊。”
陆景阳笑着推车进来,将她领进屋。她跟着他进门的一瞬间,差点脱口喊了声“妈”。
好家伙,习惯成自然了。
“婶子~又做啥好吃的呢?景阳夸得天花乱坠,非让我进来尝尝。”
陆母刚将饭菜端上桌,正摆碗筷呢,白了陆景阳一眼。
“这小子一口没吃,饭一出锅,装了一盒就说给你送去。还夸我,我不信他尝都没尝,能憋出什么好屁来。”
“您这手艺是这个。”薛晴竖起大拇指,“哪用尝啊。”
陆母瞬间乐了:“还是你小嘴甜,我生他,还不如生个闺女。快上桌吧,这臭小子不知从哪搞来这么大的蜂巢,正经是稀罕吃食。”
薛晴想为一口吃低头,不寒碜,正要入座,就被他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