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这间房子开始,蔡武这样类似的话便一直在姜惠耳边回荡着。
她安静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甚至没有一点想要挣扎的意思。
短短几个小时,姜惠已经想明白了。
她这一辈子本来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她贪财贪名利没有道德,会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蔡武那颗心越发紧张,不由得闭紧嘴巴。
“抬头。”
陆凛言冷冷道,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好似在酝酿一场暴风雪。
蔡武颤颤巍巍地垂着头,唯独姜惠坦然地抬起头,只是紧闭着双眼。
陆凛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保叔递来的一根特制的木棍,下端是用黄金做的棱锥锐器,很细很长,像极了一把放大版的箭。
他继续看向蔡武,声音依旧冷冽,“你哪只手碰她了?”
蔡武心一惊,双手不由得微微发抖。
“是这吗?”
陆凛言用木棍轻轻挑开他腰上的那根皮带,蔡武还没有来得及拉上裤链,那条红色的四角裤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深邃狭长的眸子快速闪过一抹厌恶。
木棍抵在他的下腹,缓缓往下移,见准位置,陆凛言猛地往下戳去,蔡武瞬
间疼得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凛言面无表情地拔出木棍,尖锐的那一头早已沾满了血,慢慢往下滴。
“除了这,还有这,对吗?”
陆凛言拿起木棍,指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整个手臂。
姜惠光是听见蔡武的惨叫就已经胆战心惊了,整个后脊背都在发凉。
本以为接下来会是自己,没想到陆凛言却在此时将手里的木棍递给了保叔,“保叔你看着办。”
“他们要好好活在这世上。”
“我太太不喜欢我杀人。”
……
陆凛言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身后的水汽在玻璃上弥漫了一片,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了那只小肥啾坐在床上看着他笑。
她最喜欢坐在床上看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
陆凛言眸光微微一暗,坐在了她最常坐在的位置。
没了水声,整个卧室忽然安静极了,空气中好似还弥漫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很淡很淡。
陆凛言很贪恋。
他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位置,十分不习惯,心里空落落的。
一整天的疲惫袭来,压的眼皮很沉重。
陆凛言做梦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唐唯。
却只记得梦醒前的最后一
刻画面。
漂亮的花海里,唐唯穿着一身素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簪盘在脑后,嘴角挂着一抹极浅的笑容。
他想穿过花海去找她,却发现自己离她越近,她的模样越模糊,眼见就要碰到她,忽而一阵风吹来,花海里的花纷纷扬扬扭过头,一眨眼间就带走了她。
惊醒来的陆凛言,整颗心都在颤抖,不安,慌乱,紧张,填满了他的心。
他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隔着那扇玻璃,他能看见自家小女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好像如昨日一般,没有变化。
他叫住路过的护士,语气带有几分着急,“请问这间icu病房的病人有醒来过吗?”
护士轻摇了下头,“抱歉,先生我并不清楚。您想进去探望吗?离规定探望时间还有十分钟。”
“好。”
陆凛言轻声应道,安静地坐在门外长椅处等候。
当他再次走进icu病房时,还是像昨天一样,不说话,安静地陪在她身边。
等他出来时,抬眼就看见席琛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小嫂子她怎么样?”
“情况好的话,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陆凛言淡淡道,深邃狭长的眸子还残留
着几分疲倦。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嗯,做了一个噩梦。”
“我们出去聊聊吧。”
陆凛言点点头。
两人找了一处安静人少的地方。
席琛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他。
陆凛言接过一支烟,久违地抽起烟来,他轻轻一吐,大片的烟雾在眼前弥漫开来。
“今天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席琛点燃一支烟,缓缓抽了一口,“你的腿,最近复发的严重吗?”
“偶尔一两次会疼的厉害,算不上很严重。”
席琛点点头,“也是,这春天也过去将近三分之一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前两天好像看见云溪了。”
“她这几天应该就会来找你。”
陆凛言微微蹙眉,只是沉默着抽了一口烟。
席琛瞥了他一眼,又抽了一口烟,吐出大片烟雾,“也不知道她回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凛言自然明白他话里要表达的意思。
云溪这次回来,不仅带着药,还带着他欠的那份恩情。
她会要什么呢?
陆凛言不知道。
他郁闷地抽了一口烟,直言道,“我能满足的会尽力满足她。”
“就怕没那么简单。”
席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ip病房。
唐唯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懵,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又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直到耳边传来那道熟悉而又低沉好听的声音,她才好像找回了意识。
“老婆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口渴吗?”
闻言,唐唯微微侧头看向陆凛言,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老公……”
“我在。”
陆凛言紧紧握住她的手,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因为熬夜,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清冽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心疼。
不知为何,唐唯在此刻,想哭又想笑。
她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陆凛言了呢。
没想到劫后余生竟是这种感觉。
还能再看见他,还能再看见这个世界,真好。
“老婆,我刚按铃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