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静让唐唯心里瘆得慌。
她定定神,清冽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胆怯,“云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陆凛言就是你十年前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个少年吗?”
“我当然有。”
云溪很淡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制雕刻的小桥钥匙扣,她保存的很好,木制的小桥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
“这是当年陆凛言送给我的,他当时说过,他很喜欢桥,因此做了好几个样式,自己就留一份。当年我就在陆凛言身上看见那枚钥匙扣。”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或者派人去找。”
清冽的眸子微微一沉。
唐唯微微蹙眉,很难不去猜测她今天说这些话的意思。
是想告诉她,她云溪才是和陆凛言天生一对的吗?
这种情况,她好像碰见太多了。
唐唯很快冷静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坚定,“所以陆凛言是你当年遇见的那个少年又如何?云溪,他现在的枕边人是我。”
“我不是圣母,也没有大方到因为同情你的经历,而去把我的男人让给你。如果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只当是回忆往事感叹一下,那么我只能为你们这段有缘无分的交情感到
惋惜和抱歉。”
她说的掷地有声,就像是在坚决捍卫自己的领土一般。
这是云溪万万没有想到的。
果然是她低估她了么?
她忍不住蹙眉,带着一丝试图劝说的意味说道,“我跟他并不是有缘无分。一年前我们机缘巧合下遇见,并治疗他的腿疾,这不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吗?”
“既然这样,那当年你又为何没有留在他身边,悉心地照顾他,培养感情。而不是一年后跑到我面前,想让我把他还给你。”
云溪被她的话顿时噎了一下,当年她之所以离开陆凛言,是因为要回南芜处理跟宫家大少爷的婚约,以及试图在老祖宗们留下的药剂秘方里找到能治疗丢失记忆的办法。
然而她一无所获,婚约也未能取消掉。
半晌,云溪才抬起眸子看向她,很认真很认真地问道,“唐唯,你很爱很爱他对吗?”
“对。”
听到她坚定认真地说出这个回答,云溪的心还是难免抽痛了一下。
她定定神,继续道,“既然你爱他,就更应该放手。”
“什么?”
唐唯微微蹙眉,有些一头雾水,一时有些无法理解云溪这句话里的意思。
“其实这些天里,你应该能发现陆凛言有一点奇怪对吗?比如走路走到一半会突然停顿一秒,又或是一些匪夷所思的表现。”
唐唯顿了一下,清冽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和不安。
云溪全说中了,这也正是她最近困惑的地方。
她抿抿唇,“所以你想到底表达什么?”
云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当年,我并没有彻底治好陆凛言的腿,他的腿有了知觉,能站立行走的同时,也需要服药。每半年需要服一次,疗程为两年。但我只给他留了一年的药。”
“这次回来,原本就是给他剩下的药,以及兑现他欠的那份恩情。我不缺钱,不缺名利,我只想要他。但你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为此我改变了计划,所以……”
“所以你没有给他剩下的药?”
唐唯把她的话接了下去,感觉眼前的云溪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一丝丝恐惧。
“是。”
云溪很坦然地点了点头,“你可以骂我卑鄙,骂我无耻。但唯有陆凛言,我不愿意让步。”
“你知道吗?我在那家医院里找不到有关于他任何的信息,大海
捞针似的找了他整整十年,本来都决定放弃了,缘分却又让我们再次相遇。你说这不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是什么?”
唐唯敛下眸光,语气淡淡的,“可你并没有把握住上天给你的缘分。”
“现在我手里攥着的不就是我的缘分吗?”
云溪忽然勾唇一笑,透露出许些诡异。
唐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唐唯,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还有三天,这三天里陆凛言如果没有服下剩下的药,他就会再次变回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还会时不时受到腿疼的折磨。”
“你那么爱他,应该不愿意看见陆凛言再次成为一个残废吧?”
“疯子……云溪你就是个疯子!”
一阵微风吹过,唐唯感到后脊发凉,清冽的眸子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
所以这才是云溪的真面目,前面所有对她的善意恐怕都是伪装吧?
“我是疯子如何,不是疯子又如何?唐唯你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不过我可要再提醒一遍,你只有三天的时间。”
“那么你就忍心看着陆凛言再次变回一个残废吗?”
唐唯质问道,双手紧紧攥成一个拳
头,有许些发抖。
“为什么不忍心?我既然能治好他一次,就能治好他第二次。但前提是,我和他之间,没有第三个你。”
云溪信誓旦旦地说道。
但实际上,她撒谎了。
她根本就无法再治好陆凛言第二次。
所以她在赌,赌唐唯这次一定会心甘情愿地离开陆凛言。
唐唯沉默了,无论是哪种方式,她都必须离开陆凛言。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明明已经是春天,她却好像听见了落叶的声音。
晚上,陆凛言应酬完回到病房的时候,就看见自家老婆呆呆地坐在床上。
情绪似乎十分很低落。
听见关门声,那双清冽的眸子却没有一点反应。
很是反常。
“老婆……”
“啊,老公你回来了。”
唐唯回过神来,极力掩饰住心底的情绪,装作没事人,像往常一样,笑着说道。
殊不知她今天的笑容属实有些勉强。
陆凛言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心底顿时有些不安,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