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如同许安所说的,虽然他们三家的人聚集在鹿台山上暂时还能维持生计,但是周围的贼寇也越发的活跃了起来。
每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听到某座山寨被攻破的消息,而汉军仍然没有传出一点想剿灭太行山贼寇的消息。
危险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对这样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
他们只是一群在地里刨食的农夫,在山中狩猎的猎户。
没有任何悬念,他们选择了臣服,不管是架在架在脖子上的刀剑也好,还是以后将会面临的困难,都使得他们不得不向许安低头。
“王任拜见将军。”
“李恒拜见将军。”
“赵乐拜见将军。”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一齐朝着站在门前的许安拜伏了下去。
“等以后你们再度回想起今日,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许安重新坐回了案首看着三人说道:“这件事就由你们来告诉其他人,一刻钟后我要在寨墙后的广场看到所有的青壮。”
“出去吧。”
“诺。”
三人领命后便忙不迭的走了屋内,屋内的气氛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压抑的可怕。
刘辟看了一眼坐在案首的许安,刚刚许安说话的时候,恍惚中竟好像看到了一些张角的影子。
……
王任三人走在路上,半响无话,一切来的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突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乐率先打破了沉默。
王任看了赵乐一眼低声说道:“还能怎么办,你是觉得用锄头能砍破他们身上的铁甲?”
李恒看着不远处忙碌的黄巾军甲士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未尝不是我们的机会。”
“四周的山贼越来越不安份了,那李大目就在双虎山离我们鹿台不到五十里的山路,半月前还打破了陆家寨。”
“现在虽然我们受制于人,但我听说黄巾军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太平道我也有所耳闻,我们寨中不也有十多名太平道德教徒吗?加入黄巾军,总比被那些贼寇打破山寨来的好。”
王任沉吟了一会,确实如同李恒所说这数百名黄巾军入寨,好像也并不全是坏事,起码安全比之以前要好很多。
“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这世道纷乱,能保的一条性命,不让我三家绝嗣,就随他去吧。”
赵乐却是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这些黄巾可和我们之前在太行山中遇到黄巾大不相同,我看那将军好像志向不小,只怕是会大动干戈,到时候我三家族中子弟不知要死去多少。”
王任也叹了一口气:“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就算我等趁其不备侥幸杀败了这伙黄巾,族内子弟又还能剩下多少人?”
李恒一拂袖袍,转头瞪了王任和赵乐一眼开口说道:“何必唉声叹气,总比被那些贼寇打上鹿台山上强,你我都知道鹿台山是不能待上一世的。”
“我去召集族中青壮,我劝你们也赶快一点,这黄巾的将军正缺个立威的对象。”
王任和赵乐看着李恒急匆匆的离去,互相拱了拱手后,两人也快步离开去召集族内的子弟了。
……
寨门后的广场此时已经被黄巾军搭上了一个简陋的约莫有一人高的高台。
除去守卫南北两处寨门的黄天使者外,其余的黄巾甲士尽皆都站在了高台附近。
许安一身戎装,拄着环首刀站在高台之上,左边立着一个身着汉军骑士玄甲的面黑短髯八字胡的汉子,正是刘辟。
龚都带着一干卫士站在台下,身上披挂着步卒的玄甲好似一头壮硕的棕熊一般,豹头虎目,蓄着一脸的短络腮胡。
两边的黄天使者站立的整整齐齐,身上衣甲一应俱全,皆是冷眼旁观着逐渐汇聚过来的青壮,本来收回怀中的黄巾也被重新拿了出来,缠在了头盔之上。
这鹿台山的青壮稀稀拉拉的从周围的民居中走了出来,知道了他们是黄巾并不是汉军,略微显得有些畏惧,但还是一步步的挪到了广场。
高台的前方不远处,站着十数个人,和周围的人大麻木的神色大不相同的是,当他们看到了周围甲士缠在头上的黄巾时,脸色浮现的都是欣喜的神情。
不等许安内心暗自疑问,一旁的刘辟凑了过来说道:“我太平道布道天下,我看这些人兴许是太平道的信徒,信徒皆有凭证,到时一察便知,若是真是太平道的信徒,倒是可以加以重用。”
一刻钟的时间还未到,鹿台山中的青壮都已经尽数站在了广场的中央,甚至连妇孺年纪不大的老人也被喊了出来。
王任,李恒,赵乐三人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许安抬眼望向台下,看到了数百张面有菜色的脸庞,身上穿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一如广宗城外的那些死去的黄巾士卒一样。
都是一样的在为了活下去而倾尽全力。
但是他们的眼中没有杀气,他们本质上只是一群农民,猎户,一群终日在地里刨食的农民,抓捕野兽的猎户。
就如同地上最卑微的的草芥一般,任人践踏…
贼寇,官吏,豪强…任谁都能来欺辱他们一番
他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