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尖锐的木哨音的乍然响起,何曼手中长棍一举,身后成百上千名黄天使者齐吼一声,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立瓜锤和曲缘盾。
这些立瓜锤是许安特意命工匠打造而成,为的就是用在正面战场上,对抗汉军锐士和西园的禁军。
汉军的锐士和西园的禁军这两只军队都广泛的装备铁甲,并且还在铁甲之上填充其他的防护物,刀难砍破,枪难刺穿,着实难缠。
“万胜!!”
何曼军令一下,犹如水库的开闸的信号。
在齐声的怒吼之后,黄天使者化身为水库之中积蓄了多时的大水,闸门一开,瞬息之间已是奔腾而出。
张南神色大变,他如何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诱敌之计。
“居然花这么大的代价……”
张南心中一片冷然,一路上他势如破竹,黄巾军武卒四处军阵,黄巾军起码有四五百人死在了他之前的突击之中。
而且他看得出来,黄巾军的那些武卒是真的陷入了溃败。
丢盔弃甲,旌旗倒伏,黄巾军将校极力的呵斥,还有愤怒的反击,已经狼狈逃窜的军卒,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张南知道肯定是许安抽调了部分的军卒后退,使得他进攻的地方防守力量变得薄弱,才使得他一路势如破竹,接连破阵。
但两军缠战不休,最忌讳的就是接战部队后撤和军阵溃散,因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使得整条阵线全部崩溃,许安居然敢如此行事,这才是使得张南震惊的地方。
“张南?!”
一声暴喝骤然炸响,张南横眉立目看向前方,眼前的全副武装的黄天使者已经冲了过来。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张南清楚,此时他后退,他麾下的所有部曲必然全部跨掉,甚至会被黄天使者驱赶着溃兵,一路杀将而出。
何曼手中的长棍挥动,身旁数名持着双锤的亲卫甲士跟随着何曼一齐向前,挡在张南身前的几名锐士和亲卫,皆是被其打翻在地。
铁锤砸在铁甲之上,巨大的力道直接作用于铁甲覆盖下的人体,其杀伤力远远要超出刀枪能对铁甲造成的杀伤。
“铛!”
精铁铸成的长棍兜头砸下,张南怒吼一声,没有退后而是不甘示弱的举起了长柄战刀,接下了何曼势大力沉的一击。
巨大的力道之下,铁棍和长刀的刀柄相撞,甚至溅出了火花。
张南面色大变,他没有预料到长棍上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久战多时,他本来就有些力弱,这一下直接将张南砸的半跪在了地上。
何曼的这一记重击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张南双手握持着战刀的长柄费力的抵挡着何曼手中长棍传来的力道,他的双手虎口已经被震得麻木了。
巨大的力道顺着刀柄传来,犹如沾了水的长鞭,将他的五腑抽的剧痛,胸中气血也是一阵翻腾。
张南心胆俱寒,原本心中升腾起来的战意如同流水一般远去,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眼前这名黄巾军战将的对手。
张南一咬牙,摒弃了长刀向着后面翻滚而去,想要逃出何曼的攻击的范围。
但何曼岂能让张南如意,何曼眼眸一厉,单手握住精铁棍的尾端,猿臂只是一抡,手中的精铁长棍犹如车轮般扇扫而出。
张南还未起身,却是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先是一声巨响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随后巨大的力道便从他头上的顶盔传来,一直传到了他的头颅之中,剧烈的疼痛使得张南的面色扭曲无比,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那力道已经将他带到在了地上,无尽的黑暗随即吞噬了张南的思绪。
何曼手持精铁长棍,一脚踏立在张南的尸首之上,虎视着眼前一众汉军的甲士,巍巍如从天而降的神将一般。
张南的身死,成为了压垮突阵汉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曼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长棍举起向前一挥,冷声下令道。
“一人不留,全数诛杀!”
“诺!”
一众黄天使者俱是沉声应诺,向前疯狂的冲锋而去。
……
卢植面色凝重的站在望杆车上,他已经看到张南的旌旗倒伏而下。
此时突入黄巾军阵中的汉军锐士已经是彻底的陷入了混乱,在何曼的带领之下,黄天使者很快便杀退了汉军的锐士。
甚至还驱散着溃兵接连击破了汉军的数处军阵,打乱汉军的原本井然有序的进攻节奏,让其余阵线的黄巾军武卒压力大减。
“呜————”
低沉的号角声从黄巾军的前阵中响起。
何曼止住了前冲的脚步,抬起了手中的精铁长棍,身旁一名还想要往前冲去的黄天使者被他拦了下来。
“撤!”
何曼毫不犹豫的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前阵之中响起的号角声,就是提醒何曼撤退的信号。
一众黄天使者没有犹豫,主将不管下达什么样的军令,只要和他们的信仰不相违背,他们都会坚决的执行,而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没有人去管倒伏在地上汉军的尸首,虽然那些尸首代表的是军功,是奖赏,但是这些黄天使者却并没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