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被阎忠说了一通后,也还是没有置办宅院。
阎忠无奈,只能是帮许安在府衙周围,将一处保留颇为完好的世家宅邸收拾干净了一些。
反正那些都是黄巾军的财产,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用途。
引路的鹰狼卫百户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上前,阎忠、难楼、玉谨一行人则是继续向前。
一直以来,没有胆怯的玉谨,这一次临到进入庭院的时候,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落后了阎忠和难楼几步的距离。
阎忠领着难楼和玉谨两人一路穿过冗长的长廊,这才走入了院门。
“辛苦军师了。”
玉谨的耳畔响起了一声颇为柔和的男声,让人不由的安下了心来。
她抬起头,从难楼的身躯外侧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堆满了积雪的庭院之中,一名青年背负着双手站立于雪地之上,穿着一袭紫色的道袍,头戴着太清鱼尾冠,目光正向这边望来。
阎忠走上前去,拱手作揖笑道:“见过明公。”
“小王拜见大贤良师。”
难楼看到许安,连忙躬身行礼,身后的随从也是纷纷行礼。
“乌桓王请起。”
许安走上前去,双手扶起了难楼,随后对着难楼略微抱歉的说道。
“公务繁忙,还请乌桓王见谅。”
难楼连道不敢,随后对着身后的随从说了一声,取过了一张礼单,递给了许安。
“大贤良师愿意与我乌桓部联姻,我乌桓部上下倍感荣幸,我乌桓部虽不富裕,但也不愿薄了嫁妆,让他人哄笑。”
许安展开了难楼所送的礼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吓了一跳。
良马三千匹、羊五千头、牛三千头、各种皮革还有其他的杂物,一共有上百车。
其中的牛,比之前的承诺的还要多上了一千头,眼下许安确实需要更多的耕牛,这也算是难楼的一点小心思。
许安微微一笑,这难楼倒是懂事非常。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礼单之中,还有两份不属于财物范畴的嫁妆。
不是财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一千名乌桓部精锐的骑士,作为陪嫁,这一千名乌桓部的精锐骑士,许安可以任意驱使。
而第二份嫁妆,则是是一百名女奴。
许安眼皮微跳,把人当作礼物相送,他倒是从没有经历过。
看着礼单上写着的“奴隶”等字,许安面色微微有些阴沉,不过终究还是很快的掩饰了过去,没有被难楼发现。
其中许安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才想起了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三国志·卷三十八·蜀书八·许麋孙简伊秦传第八》: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后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
这是形容徐州豪商麋家的段落。
其中僮客便是指奴仆,也就是说麋家当时蓄养上万名的奴仆。
奴仆、奴仆,就算是主家将其打死,甚至都不需要告知官府,都不需要负担任何的责任。
现今黄巾军的治下,超过八成的豪强世家都已经被诛杀,那些豪强世家之中原本驱使的奴仆也被许安所解放,按照他们的具体情况,或分配入民屯序列,或安排其从采集,伐木等工作。
但是还有两成的豪强世家留存了下来,他们并没有犯下恶劣的罪行,最多惩戒一番,不至于族诛,或者是抄家。
但是这两成豪强世家也眷养了不少的奴仆,这个时代,奴仆不再少数。
有些人是被迫为奴,但是有些却是自愿为奴,奴仆并非是每一个人都值得怜悯和解救,那些狗仗人势,为非作歹的家奴也不是少数。
如今黄巾军的治下,还有不少的人作为奴仆和他们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许安握着礼单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难楼向着左右看了一眼,都没有看到玉谨,最后还是在身后发现了玉谨。
“还不过来,拜见大贤良师。”
难楼推了一把玉谨说道。
“拜见大贤良师。”
玉谨有些紧张,但是还是躬身向着许安行礼。
阎忠微微一笑,对着一旁的难楼说道:“我听说这一次的礼物之中,是有上好的裘衣,这北地的天气越发冷了,不如乌桓王跟我一起选几件裘衣,我也好带给我几个朋友。”
难楼一听,那里不知道阎忠这是要借故离开,当下应允到。
不等许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带着一众亲从退出了内院。
“军师真是……”
许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才将目光放在玉谨的身上,之前虽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坐在房舍之中,而玉谨是在庭院外当时,只不过是惊鸿一睹,如今他才得以看清眼前的少女。
她的头发还是如同之前在庭院之中惊鸿一睹时一般,是用笄固定着,梳着垂鬟分肖髻,只是身上穿的不再是裘衣,而是汉地女子常穿的直裾袍服。
“你就是许安吗?”
玉谨此时也没有再紧张了,一开始的紧张实在是周遭的气氛有些压抑,长廊的卫士皆是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