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脸色难堪,他本来想要坐山观虎斗,待两虎相斗,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袁绍却用鱼死网破之计来逼他入场,让他不能作壁上观。
许安直直的盯视着站于台下的田丰,毫不掩饰眼眸之中的杀意。
这鱼死网破之计,他知道多半就是出自田丰之手,田丰亲身犯险,就是为了更好的实施这个计划。
如今骑虎难下的不再是袁绍,而是他许安。
许安没有言语,他一直都习惯了谋定而后动,很少被算计中。
但是这一次,许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胁。
张宾崔浩,曾施神国之谋。
荀彧田丰,亦运制胜之策。
天姿朅杰,权略多奇,倒是真没有缪赞。
胜负不由众寡,成败在于须臾,袁绍昔日若用田丰之谋,坐制孟德也非虚妄。
田丰如此,那被誉为鬼才的郭嘉、王佐之才的荀彧又怎么会是易于之辈。
现在的太平道还没有准备好。
国学堂中都还没有什么学子,中平四年(187年)底第一批学童进入了蒙学堂,正式开始学习是中平五年的时候。
距今其实也不过才四年多的时间。
各地郡学院的学子不过再招收到了第二批新生,他们还在学习,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少年,都是青年,他们还没有成长起来。
黄巾军的军官,只是轮换着在晋阳的陆军学院接受着一年制的军事训练。
识字班刚刚开办,各项新的思想被黄巾军内的军卒刚刚接受不久,一切都还在酝酿,一切都还在发展。
现阶段的黄巾军,实在是不宜于实力强劲的陈都朝廷正面对决。
就算是经历了过大战,最后取得了胜利,那必然也是惨胜。
而惨胜的代价,正是十室九空。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人才凋零,百姓困苦,届时中原与草原攻守之势再度变幻。
许安放出了马蹄铁、双脚马镫、高桥马鞍这样大大提升骑兵战斗力的新时骑具,也将会使得北地的鲜卑变得空前强大。
虽说许安绝不会如同晋朝一般,让五胡乱华这样的事情再度产生。
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失去了大量的精锐军卒的太平道,前期绝对会遭受失利,将会被迫收缩防线,放弃许多疆土。
推翻汉朝的统治很重要,统一大汉十三州也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尽可能的保存华夏的实力。
这个世界,并非是只有大汉十三州。
北地有鲜卑、有乌孙,西域有数十国。
在更西方,罗马帝国已经在这时走到了巅峰。
西起西班牙、高卢与不列颠,东到幼发拉底河上游,南至非洲北部,北达莱茵河与多瑙河一带,地中海成为罗马帝国的内海,控制了大约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弱国无外交,只能饱受欺凌。
许安其实也有野心。
他想要让他们新建立的国家屹立在世界之林,成为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国家,成为这个世界上拥有最为辽阔疆域的国家。
许安目光闪烁,田丰其实并没有给他选择,现在他只能选择联合袁绍,共抗陈都。
许安的内心之中各种情绪翻涌,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并不太好,这意味这变化,意味着事情正向着他不可预料的地方滑落而去。
以前的对手,无论是朱儁还是卢植、亦或是韩遂、董卓等人,要么便没有谋士,要么便只有单个谋士。
但是这一次面对着的陈都朝廷和袁绍,麾下谋士如云,智谋之士不再少数,已经没有办法在如同以前那般轻而易举的便可以推行计划。
寂静维持了良久。
许安伸出手,微微一压,大帐之中,一众黄巾军将校皆是应名坐下。
“袁绍有什么要求。”
许安面色重新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田丰平静问道。
“许将军原定的计划进攻河南尹,这个计划不需要改变,一旦许将军大军抵达洛阳,周昂便立即会带兵北撤,撤回河内郡。”
“而且我军也会放弃河内郡,将一个完整的河内郡,我军所控制的所有关卡也会移交给许将军。”
田丰微微拱手,言道。
“不过许将军攻下洛阳之后,还请许将军两路出兵,一路南下进攻荆州南阳郡,一路东进,进攻豫州州治阳城。”
“田别驾真是好谋划。”
许安站起了身来,走到了田丰的旁侧。
一旦黄巾军击破了河南尹,那么河内郡被河东郡、河南郡、上党郡三面包围。
河内郡虽然富饶,但是一旦被三面合围,那么这一块富饶之地,也将会变成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
就算黄巾军不进攻,但是三面合围,无险可守,根本不敢发展,就算再多的驻军,也只是被
“田别驾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点头,但是如果田别驾开出太过于过分的条件,那么田别驾也不需要回去禀报袁绍了,我会安排人,带着你的腰带上的玉佩去给你家主公送信。”
许安斜视了一眼田丰,毫不掩饰心中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