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昭听得直想笑。
这可真是她娘的漏风小棉袄。
什么都说。
见小姑娘又按了一根手指头下去，还打算继续说，姬凤昭赶紧扶额笑着阻止，“乖，这些就已经够了，咱们别把你娘的秘密全都卖给我了，咱们替她保密，好吧？”
小女鬼这才意识到不对，猛地捂住嘴巴。
她冲姬凤昭直眨眼吐舌头，将手背到身后，不好意思地说，“那就这些了，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姬凤昭点头，起身挥手，“那我去找你娘了，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要走开。”
小女鬼也快乐地挥手，“好，我就乖乖站在这里哪也不去，我等姐姐带我娘来！姐姐，我等你哦！你快点哦！”
姬凤昭一边走一边跟小女鬼挥手。
下一刻，她纵身飞跃到屋檐上，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她走得太快，侍卫们没来得及跟上，只能揣着一颗颗害怕见鬼的心，懊恼站在长街上瑟瑟发抖。
……
姬凤昭很快来到张大善人家。
她虽然与张家人不熟，可是张家是城里的名人，住在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
深更半夜的，她不想惊动人，便没有敲门，飞檐走壁来到主院。
她从墙上轻盈落到院子里，扫视一圈，凭着直觉走向其中一间房。
她抬手从腰间摸出匕首，轻轻插入门闩，往上有技巧的一顶一堆，就将门闩弄开了。
下一刻，她轻轻推开了门，蹑手蹑脚闯入房中。
她绕过屏风，径直来到拔步床边。
拔步床的青纱帐垂落，她轻轻将青纱帐撩开。
借着月光，她隐约看清床上只有一个人。
她觉得奇怪。
怎么会只有一个人呢？
张小姐和她夫婿邓公子没住在一起？
姬凤昭疑惑一瞬，就不再想这个，她弯下腰，轻轻喊道，“张小姐……张小姐……”
躺在床上的人睡眠很浅。
她叫了一声，床上的人就隐隐听见了，她叫第二声的时候，床上人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看清床边站着个黑影，张小姐张采薇瞳孔紧缩，下意识张嘴想要喊救命。
“嘘——”
姬凤昭在她张嘴之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制止她出声。
同时，姬凤昭轻声说，“别喊，别惊动其他人，我是受你女儿张锦绣所托，来这里找你。”
张采薇正准备咬覆在嘴上这只手，听到这话，张采薇蓦地停下了。
她怔愣望着坐在床沿上的黑影。
锦绣？
这姑娘认识锦绣？
可是锦绣死的时候才九岁，这姑娘听着像是成年人了，锦绣怎么会跟她有交情？
“别喊人好吗？我不会伤害你，我要是想伤你，你方才在睡梦中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你。”姬凤昭又说，“别喊人，答应就点头。”
张采薇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姬凤昭这才将手从张采薇嘴上拿开。
张采薇缓缓坐起身来，她拥着被子，借着月色模糊打量姬凤昭。
因为姬凤昭戴着面纱，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她看了两眼就作罢。
她小心翼翼道，“姑娘是锦绣生前的熟人？”
姬凤昭摇头否认，“不是，她生前，我并不认识她。”
张采薇有些迷茫。
不认识她的锦绣，那刚刚为什么要说受锦绣所托来找她呢？
姬凤昭叹了一口气。
她在张采薇开口之前，一字一顿跟她说，“我是今晚在长街上看到了张锦绣的魂魄，受她所托，前来见你。”
张采薇听闻此言，猛地睁大眼睛望着姬凤昭。
一瞬间的震惊错愕后，她心里一股怒火一窜而起。
她的女儿死得那么可怜，竟然还有人想利用她的女儿来她跟前行骗！
简直该死！
张采薇脸上生出薄怒，她厌恶地盯着姬凤昭，冷冷道，“呵，姑娘也不打听打听我张家是什么地方！坑蒙拐骗到我张家头上，你就不怕我叫人将你抓起来乱棍打出去么？”
姬凤昭没将张采薇的怒火放心上。
为人母亲的，自然厌恶有人拿死去的孩子来行骗。
可她不是行骗。
她平静地说，“我今晚遇到小锦绣的时候，她穿着一身红衣，红衣上绣着很多漂亮的小蜻蜓，她披着长发，额头上还缀着一颗漂亮的珍珠。”
张采薇听到这儿，脸上的怒气忽然凝滞。
她错愕望着姬凤昭。
这……
这是她女儿死后入殓时，她亲手为女儿换上的衣裳。
女儿生前最喜欢穿红色的衣裳，说喜气，好看。
女儿最喜欢蜻蜓，总喜欢追着蜻蜓跑。
所以她特意让人缝了一件红色的绣蜻蜓的衣裳，送女儿最后一程。
女儿额头上的珍珠，也是她从她步摇上抠下来的……
因为女儿曾经摸着她的步摇跟她说，娘，等我长大出嫁的时候，你就将这支步摇送我好不好？我好喜欢这上面的珠珠啊，好大，好粉，好漂亮的！
所以，女儿死后，她哭着将步摇拆了，把明珠点缀在女儿的额间。
而这些，只有亲近的人知道，眼前这姑娘怎么会知道？
姬凤昭见张采薇冷静些了，继续往下说。
“我来找你之前，小锦绣跟我说了好几个只有她和你才知道的小秘密。”
她凝视着张采薇的眼睛，“小锦绣跟我说，她娘最喜欢吃蛇羹了，可是她爹害怕蛇，她娘只好也装作怕蛇的样子，十几年都不敢吃一口蛇羹。”
张采薇听到这儿，眼睫飞快颤抖起来。
她一把抓着姬凤昭的胳膊，颤声问道，“还有呢？”
姬凤昭继续说，“她说她娘最最最讨厌院子里的猫了，那只猫总是叼死耗子进房，要不是她爹喜欢那只猫啊，她娘早就将猫送人了。”
张采薇眼里浮起水光，“还有呢？”
姬凤昭说，“她还说，她们家里有一个大管家叫宁西洲，外人都以为那是她外公给她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