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有儒家的人来找自己,扶苏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儒家的人这时候找自己做什么?
入府更衣之后,扶苏这才满心疑惑地前往书房。
当看到儒门为首之人时,扶苏不由得就是一愣。
这个人他有印象。
这不是之前带头上书、被关押起来的士子吗?
心中满是疑惑的扶苏刚刚坐下,就蹙眉看向为首的那名士子。
“本公子若是没有记错,你们应当是那日朝堂上被关押起来的士子才对吧?”
话音刚落,为首的年轻男子就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
“学生杜子赋,见过公子。公子说的不错,学生正是那次在朝堂之上被陛下关押的士子。”
“平身吧,你们来找本公子所谓何事?”
杜子赋便面带笑意的看向扶苏,回道:“今日贸然拜见公子,是前来感谢公子救命之恩的。”
话音刚落,只见那其他儒生也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扶苏惊了。
自己做什么了?这些人就把自己当成救命恩人了?
他来不及细想就赶紧去扶杜子斌,连声道:“各位士子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跪拜自己,感谢自己,扶苏总觉得眼前这群人似乎有别的目的。
救命之恩他是不敢当,那日充其量只是没有落井下石,这些人却认为自己救了他们,这算怎么回事?
杜子赋坚持不起:“那日我等被关入大牢,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公子仗义执言,事后在陛下面前力保我等平安出狱。此等大恩,终身难忘。”
扶苏恍然大悟,原来是个误会。
但此事一时难以解释,而且说出来就十分尴尬了。
他只能就坡下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便避开不提:“各位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杜子赋见他不愿直接承认,以为是扶苏有什么难处,便知趣地不再提起,谢过扶苏之后才落座。
扶苏便叫人上茶水,与众人闲谈各派学说及一些新鲜好玩的事情。
儒生们个个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这方面自然不在话下。
闲聊之下,扶苏便发现这群人不似淳于越一般迂腐,倒是交谈起来颇为有趣。
他打量着杜子赋,此人才思敏捷,聪慧过人,如果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为朝廷栋梁。
他有心培养自己的势力,倒不如拿造出来的那些纸做突破口,看看杜子赋是不是合适的人。
扶苏便开口道:“本公子近日令手下人做出一样东西,十分新奇好玩,各位可愿一观?”
杜子赋一愣,疑惑地问了一句:“殿下是说,我等也能有幸一起观赏?”
扶苏微笑道:“当然可以。”
说完他便叫人取了一叠纸来,分发给各人。
儒生们拿在手中,见这东西颜色微黄,比丝绸还要更为轻薄柔软。
但很显然,它既不能穿也不能戴。
他们翻来覆去仔细看,也没看出这是做什么用的。
互相观望彼此,眼中都是疑惑和不解。
杜子赋也没明白手中的这张纸到底是什么东西,遂开口问道:“公子,此物……是什么东西?”
扶苏微微一笑,说道:“这东西可以做书写之用。”
说完,便叫百叔取来纸笔,抽出一张纸放在案上,端端正正写了一行。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是儒家的经典语录。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心中大为震撼,脸上也是又惊又喜。
扶苏吩咐给每个人都呈上文房四宝,由他们自己动笔书写,感受这种不一样的书写工具。
众人纷纷拿起笔在那里写字。
唯有杜子赋却是若有所思。
在他看来,这位扶苏殿下,并不是传言中那样。
就拿眼前这纸张来说,无论是书写还是重量,都要比竹简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富贵人家可以用绢帛书写,但这东西也能够书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杜子赋是个聪明人,于是开口问道:“敢问公子,此物可有名称?”
见杜子赋开口询问,扶苏便解释道:“此物名叫纸,它可代替竹简丝帛写字作画,既方便又省事,可以保存很久,是我府上做出来的一件东西。”
说到这里扶苏还开了个玩笑:“倘若当年惠子出行便用上了这纸,也就不会有‘学富五车’的说法了。”
众人听完都是惊叹不已,尤其扶苏言下之意,似乎此物仅他一人知道制造方法。
杜子赋此时也拱手问道:“请公子恕杜子赋无礼,公子可愿将这纸赐予儒家?”
这话正合扶苏心意,只见那扶苏摇了摇头,失笑一声说道:“子赋太客气了,此物本就是为天下读书人而造。至于如何使用,本公子自有打算。”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朝着杜子赋看了一眼。
听到这话的杜子赋也瞬间明白过来。
只见那杜子赋微微躬身一礼,开口说道:“公子的意思学生明白了。”
“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学生不敢妄做决断,公子可否容学生回去禀报一二,由他们再做决定?”
如果这件东西能为儒家所有,可想而知,利用这“纸”,他们能迅速扩大儒家学说。
届时别说一个法家,就是诸子百家一起,也没有儒门势大。
或许到时候这朝廷又是一个新局面。
儒家的复兴,就在他手中这东西上了。
杜子赋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它溜走。
其他儒生听到此处,都已明白过来,纷纷期待的看向扶苏。
扶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如此那就依照你说的去办,百叔,把造出来的纸给杜先生带一些回去。”
百叔点头答应之后,便下去准备了。
杜子赋拱手:“学生谢过殿下赐纸之恩。”
扶苏笑道:“客气。”
等到百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