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地质松软,牛车行进的极为缓慢。
当那牛车缓缓来到扶苏面前停下来的时候,黄石公便走到了车前。
“扶苏公子,此乃《太公兵法》,老夫已经整理完毕,受故人之托,将其交给有缘之人。”
“今日得见公子,才知道什么叫做天人之相。”
“但张良同老夫有缘,因此老夫厚着脸皮请公子放张良一马,若公子答应,这《太公兵法》尽管拿走就是。”
听到黄石公这么说,扶苏不由得轻笑一声。
眼神玩味的看了一眼黄石公,缓缓道:“如若我不答应呢?”
话音刚落,原本心生希望的张良顿时脸色一变。
就连那黄石公脸上都露出一抹错愕之色,片刻后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公子若是不答应,老夫确实是没有办法阻拦。”
扶苏顿时笑了。
“这就对了,你没有资格阻拦我,凭什么同我谈条件?”
“杀不杀张良在我,不在你,就如同这旧韩之人,杀不杀不在我,而在他张良一样。”
话音刚落,张良脸色猛地一变,一步跨出,目光骇然的盯着扶苏。
“扶苏!世人常道你乃儒门之后,心性纯良,原来也只是个道貌岸然之辈!”
“有种冲我来!莫要让其他人牵扯进来!”
此时的张良是真的怕了。
他一人赴死不害怕,害怕的是牵连旧韩之人。
诛连杀人,这是大秦惯用的手段,张良不觉得眼前的扶苏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看着那瞬间炸毛的张良,扶苏脸上浮现出来一抹笑意,缓缓道:“我心性纯良那是对大秦子民,像你这种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得到我的垂怜?”
“我大秦结束数百年的战乱,还天下黎民百姓一个安定的天下,而你们却想要将这些全都推翻,恢复你们那虚无缥缈的国家。”
“若是真有拯救的必要,又何至于被我大秦覆灭?”
“天道自然,适者生存,你们不适合,自然就会灭亡。”
听到扶苏这一番话,张良紧咬嘴唇,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看着张良此时的模样,扶苏心中冷笑不已。
抛开秦朝覆灭的原因不说,眼前的张良一流,不过是旧国余孽罢了。
开始的恢复荣光,在日后会被刘邦无情碾压。
那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天下一统才是真正的大道。
现在不过是一群一腔热血的蠢货罢了。
“张良,若是不想牵连旧韩之人,那就乖乖跟我回去。”
“若是还想跑,那你尽可以试试。”
“试试你跑的快还是我大秦的刀快。”
张良藏在衣袖当中的双手紧紧攥起,许久之后才看着扶苏说道:“我跟你走,只要放过其他人就好。”
扶苏冷笑一声,随后指着那牛车说道:“你将牛换下来,拉着这车书随我走。”
说完,也不理会那张良,扶苏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路上走去。
张良一言不发,走到那牛车面前,将那老牛解开,随后讲车套在自己的身上,吃力的开始拉动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黄石公若有所思,眼见扶苏越走越远,却是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一旁的孔藂瞳孔微缩,心中也是惊讶不已。
黄石公的名号他自然听过,这位世外高人这时候走的方向,分明是要跟着公子一同离开。
难不成是有什么企图?
心中疑惑的孔藂并未阻拦黄石公,只是任由对方跟着队伍。
等到扶苏缉拿到张良,折返回到阳武县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扶苏这边刚刚进入城门,在府邸休息的嬴政就得到了消息。
等到将张良押入大牢之后,扶苏才去向嬴政复命。
……
屋内,刚刚起床收拾妥当的嬴政看着一脸疲惫的扶苏,心中隐隐有些心疼。
见扶苏站定,还没有行礼,就挥手说道:“免礼吧,默涿,赐座。”
扶苏躬身谢恩,这才跪坐在地上。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已然将首犯缉拿归案。”
嬴政面露笑意,微微颔首道:“朕已经知晓了,辛苦你了。”
“父皇,此乃儿臣应当做的事情,另首犯的底细也已经审问出来了。”
“首犯名为张良,乃是韩国丞相张平之子。”
“张平之子?”
嬴政面露诧异之色,随后陷入回忆当中。
“这张平当年在位之时,韩国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此人还是有些才华的,没想到其子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到这里,只见那嬴政眉头微微皱起。
这细微的变化让扶苏心头一跳。
此时嬴政心中起伏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这年头刚刚升起,嬴政的询问声就响了起来。
“扶苏,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张良?”
怎么会有这个问题?
扶苏心中惊讶不已,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按照原有的历史进程,这张良并未被抓住过,嬴政发布海捕文书之后,最终也是无疾而终。
若是没有记错,那时候的嬴政应当是想要杀掉张良才对。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将人抓回来的缘故?
“尽管说,朕不会怪你的。”
听到这话,扶苏有些摸不准嬴政的套路,只能开口说道:“父皇,朝廷自有法度在,儿臣觉得查清楚之后,依律行事就好。”
嬴政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就是一皱。
这话为什么如此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就在嬴政疑惑不解的时候,扶苏心中的想法突然在嬴政脑海中响起。
【这张良带回来确实是让父皇有些难办了,若是处理不好,恐怕到时候会有无穷无尽的祸患。】
脑海中的声音让嬴政心头一跳,不由得对处置张良也有些迟疑起来。
看了一眼扶苏,嬴政接着问道:“朕知晓查办清楚之后在做定夺,但听你的意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