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阳城监牢内。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犯人痛苦的哀嚎声。
最里面的一间监牢内,毫无阳光射入,唯有一盏灯火微弱的油灯在不断跳动。
张良披头散发的跪坐在监牢当中,脸庞被长发遮住,看不出来是喜是悲。
就在这时,牢门上的铁链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张良抬头看去,去是发现那牢门被人打开。
同自己在汜水河畔有过一面之缘的黄石公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孔藂。
见状,张良神色一变。
“黄老也被抓进来了?”
听到这话,黄石公不由得就是一愣,随后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得公子扶苏首肯,进来看看你。”
说着,黄石公便看到了张良目光盯着孔藂,开口说道:“莫要担心,这位名叫孔藂,乃是儒门孔子之后。”
一听孔藂的来头,张良原本还是满脸的戒备之色,瞬间变成的诧异起来。
“儒门之后?为何会在扶苏那虚伪小人身边待着?”
听到张良对扶苏如此大的成见,孔藂眉头一皱,开口道:“公子并非虚伪,倒是你祸乱天下有一手的。”
被孔藂怼了一句,张良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正打算反驳一句,却是黄石公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了,莫要争了!”
张良瞬间闭嘴,随后瞪了一眼孔藂,转头看向黄石公。
“黄老今日来,所谓何事?打算见张良最后一面?”
黄石公微微一笑,随即摇了摇头。
“我来是救你的。”
听到这话,张良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
救自己?
当着孔藂的面救自己?
见张良一脸诧异的模样,孔藂讥讽道:“还以为你是视死如归的好汉,谁知道一如常人一样,见到生机一线,便喜上眉梢。”
“不要白日做梦了,我在跟前,你还能逃走?”
张良神色瞬间涨红起来。
黄石公见状,急忙说道:“好了,我来找你是公子开恩,你这事情还有转机,若是不想死就老实一点。”
张良眉头紧皱,缓缓道:“黄老这是何意?”
“简单,不过是让你认清现实罢了。”黄石公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这次刺杀成行,背后可是有楚国余孽项氏一族在背后支持?”
张良瞳孔微缩,瞬间变得沉默起来。
见张良此时的变化,黄石公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张良恐怕是知道项氏一族的打算。
“你不说话心中也应当清楚,项氏一族上次楚地叛乱,项梁被诛杀,他项氏一族为了稳固人心,但又担心再次出现损失,才派人资助与你。”
“救你一事你就想都不要想了,刚刚阳城县内传来消息,项氏一族安插在阳城内的内应,已经被杀,为首之人踪迹不知,你已经是项氏一族的弃子了。”
听到这话的张良双拳瞬间紧握,眼中不敢置信的神色一闪而过。
此时的张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项氏一族抛弃!
原本想着自己不成功便成仁,但得了项氏一族的资助,他张良原本以为自己就算是失败,项氏一族也会出手帮助,谁曾想对方跑的比自己还快。
看张良眼中呆愣的目光,黄石公接着说道:“其实这次刺杀,从根子上就是错的。”
“为何?”张良怒吼一声:“暴秦攻灭六国,奴役六国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我等到底做错了什么!”
见张良满脸不甘,黄石公苦笑一声,开口道:“来之前我同你想法一样,但同扶苏公子细聊之后,看了一些这些年咸阳颁发的政令,我觉得推翻大秦,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嬴政乃是千年才一出的旷世一帝,一统六国乃是大势所趋,此事就算不是大秦做的,其他六国也会去做。”
“而咸阳政令并没有我等在阳城看到的那般压迫六国旧民,这都是下面的人自己干的。”
“秦法严苛,他们不思进取,便只能将压力施加在百姓身上。”
“这次你能够让六国旧民随你刺杀嬴政,一定程度上也是阳城县上下逼迫百姓所致,我说的可对?”
张良脸上怒容渐渐平复,但是看着黄石公的眼神依旧有些不甘。
“扶苏让你看的才是你能看的,背地里如何做,你有如何得知?”
一听这话,黄石公瞬间讶然,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若是陈晓在身边,怕是转头就要给张良一刀。
这熟悉的发言,同前世网络上的理中客那是何等的相像?
你不公布出来的,便是你有意隐瞒,你公布出来的,只是想让我知道的,谁知道你有没有掩盖什么事实?
总之就是自己怎么做,对方都有理由怀疑。
好在黄石公还算理智,正打算解释一句,孔藂的声音却是响起。
“呵,愚昧至极!”
听到孔藂说自己愚昧,张良顿时炸毛。
“阁下何出此言?”
“你可曾去过咸阳一次?”孔藂冷声道。
“暴秦之都,有什么可去的?”
听到这话的孔藂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讥讽的笑了起来。
“蠢货,连踏出旧韩之地的勇气都没有,谈何有见识?”
“咸阳政令所出都是经过反复推敲才得出来的,纵使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身为六国贵族之后,也有资格上奏。”
“始皇帝如何做暂且不说,但我却不能容许你如此污蔑扶苏公子!”
“自上次焚书一事,扶苏公子力排众议,阻止祸事发生,陛下更是采纳扶苏公子所说,暂停焚书之举,安抚百家。”
“而后扶苏公子更是发明了纸张一物,助我百家学识能够贯通天下。”
“如今扶苏公子更是墨家巨子,连墨家弟子都尊敬有加,这些事情你在这小小的阳城县可知道?”
见张良不说话,孔藂讥讽一笑道:“你都不知道,如何批判他人?”
“阳城县官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