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此时一片寂静。
司马卬看着面前摆放着的王平的脑袋,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秦军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
那壶关不敢说是天下第一雄关,但好歹也是一处要紧的关隘。
自己离开的时候留在那里的兵马军械和粮草,足以保证手下的人据守壶关半年之久。
但自己现在等到的不是秦军被击退的消息,反倒是壶关被攻破的消息。
一众部将此时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司马卬的安排。
片刻之后,司马卬的声音才突然响起。
“知不知道壶关多久被攻破?”
“启、启禀将军,秦军一日破城……”
等到那亲卫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之后,整个营帐瞬间炸锅。
“一日?”
“开什么玩笑?一日怕是连城楼都登不上去!”
“就是!咱们当时围攻壶关七日,若不是里应外合怕是现在还被挡在壶关外!”
“秦军定是在吓唬我等,动摇我们的军心。”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嚣着,神色间可没有半点相信秦军一日就能够攻破壶关的消息。
那亲卫也是无奈,这话又不是他说的,分明是秦军说的。
此时的司马卬也自然是不相信秦军送来的消息。
如果说一日就攻破壶关,怕不是已经进入邯郸郡了。
自己还能够在这里优哉游哉的等着?
与此同时,赵双站了出来。
“将军,无论如何壶关已经被攻破,我等是不是应当尽快回援,以免被秦军抄了后路?”
听到这话的司马卬顿时脸色一变,思索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秦军未必会从壶关袭击我军后路。”
赵双一脸不解的看着司马卬,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卬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壶关已经被攻破,秦军进入邯郸郡就再无阻碍,这时候不抄后路做什么?
只见那司马卬扭头看向赵双,缓缓道:“秦军告知我们攻破壶关的消息是因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顿时面露不解之色,纷纷摇了摇头。
他们怎么知道秦军是怎么想的?
司马卬此时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解释道:“秦军之所以告诉我们他们攻破壶关的消息,并且将王平的人头送来,为的便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壶关被破,我等的后路也会被切断,按照秦军的想法和正常逻辑来看,我等现在应当已经是乱了方寸,打算匆匆回援壶关,再不济也会想办法折身应对秦军。”
“如果你们是秦军,现在还会和我们正面交锋吗?”
众将听到司马卬的分析之后,纷纷有些明悟起来。
“将军的意思是秦军会抄后路,却不是从壶关方向,而是我们的正面?”
“不错。”司马卬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赵双,接着说道:“我们如果折返回到壶关方向,现在的正面就会变成后方,届时秦军恐怕会彻底将我等吃掉。”
听到这话,众将不由得面露惊骇之色,后背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此时才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若不是将军想明白其中关节,他们现在怕是已经回援壶关,酿成大祸了。
“将军英明!”
面对众将的夸奖,司马卬此时也是满脸的笑容,心中很是自得。
毕竟这一次稍有不慎就会落入秦军的陷阱,自己此刻看破,对于击败扶苏也多了几分信心。
至于秦军是不是真的攻破壶关,司马卬并不关心,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在秦军的疑兵之计。
深呼吸一口气,司马卬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一众部将,开口道:“传令三军,严加防范各个渡口,以防秦军渡河,至于后军,依旧如初。”
司马卬此刻已经断定,秦军只会渡河攻击自己,并不会从自己的后方杀来。
一种不讲领命之后,纷纷领命撤离大帐,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防守。
……
邯郸郡内。
扶苏率领的数万兵马已经全部进入邯郸郡的境内。
马背上的扶苏看了一眼天色,思索片刻之后扭头看向一旁的蒯通。
蒯通到底是书生,虽然游历天下,但却并不擅长骑马,此时连日赶路,脸色早已苍白无比,一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的模样。
“蒯通先生看样子是不太适应?”
听到这声疑问,蒯通立马回过神来,朝着扶苏干笑道:“公子,属下确实是有些不太适应。”
自从在壶关被俘之后,蒯通就成了扶苏军中的行军书记,负责一些杂物。
却没想到,上任第一天扶苏就下令全军兵出壶关,直扑邯郸郡的最后一股叛贼,司马卬所率领的部众。
数天赶路,今天是好不容易慢了下来。
扶苏轻笑一声,也没有再说蒯通,而是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势,开口说道:“蒯通先生觉得,本公子在此处分兵有多大胜算?”
“分兵?”
诧异的看着扶苏,眼见扶苏点了点头,蒯通这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稍加思索之后,蒯通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公子为何要分兵?”
“你觉得本公子带着这数万人马日夜兼程,几日能够到了司马卬面前?”
面对这声反问,蒯通思索了一下说道:“大概六七日。”
“兵贵神速,本公子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可是公子不是已经让斥候将王平的人头送过去了吗?”
一旁的孔藂面露诧异之色,有些不解的看着扶苏。
早在离开壶关的时候,扶苏就已经派人将王平的人头和壶关被破的消息送了出去,目标正是司马卬。
在他们看来,这行为就是扶苏在正式和司马卬宣战。
他们原本还好奇扶苏公子怎么突然就讲起规矩了。
看着满脸疑惑的孔藂和蒯通,扶苏轻笑一声说道:“这是疑兵之计,我就是告诉他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