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中城发出来的大秦请帖,不仅仅是楼烦部落收到了。
但凡是草原上能够叫得上名号的部落,几乎全都收到了这一份请帖。
可以说,偌大的草原匈奴部落,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大秦到底要做什么。
但看到请帖当中言辞款款,并不像是算计自己的样子,不少部落的首领可汗就打算去看看情况。
而同样是收到消息的冒顿单于却是连请帖的毛都没有看到。
金帐王庭。
冒顿单于脸色不喜不怒,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臣属的禀报。
“大单于,屈射部和薪犁部都已经回消息了,因为路途遥远,不打算参加大单于的登位大典。”
听到这话,冒顿单于双手猛地一紧,脸色也随即阴沉下来。
“路途遥远?他们两个部落距离此处不过三百余里,本王的登位大典在一个月后,他们就算是爬都爬来了,居然敢找这种理由搪塞本王?”
冒顿单于的语气当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要知道,自从自己西迁之后,金帐王庭就恢复了过往那种迁徙的样子。
草原各部虽然说嘴上支持自己的不少,但这么明目张胆的骗自己却是头一个。
三百余里的距离,这两个部落算得上是最靠近王庭的存在了,连他们都敢无视自己的地位,可见距离自己更远的部落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见冒顿单于有些生气,在大帐内不少人都面露难色,想要劝说,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劝起。
唯有那联系各部的臣属,稍加思索之后开口说道:“大单于,各部拒绝参加大典,或许和大秦有关系……”
听到这话,冒顿单于顿时就是一愣,随即眉头紧锁起来。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说话的臣子,沉声道:“你说和大秦有关系?难不成是惧怕大秦报复?”
“我匈奴人就连这点血性都没有吗?”
面对质问,那臣属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反倒是神色愈发谦卑的开口说道:“大单于,各部并非仅仅是因为摄于大秦的兵威。”
“臣归来之时,薪犁部落的可汗曾透露说,他们接到了大秦的请帖。”
“大秦的请帖?什么请帖?”
此时的冒顿单于可以说是一脸懵逼,他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请帖。
再说大秦和匈奴世代为敌,哪来请对方的可能?
见冒顿单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那臣子躬身接着说道:“大单于,无论此事真假与否,我金帐王庭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应当重视一下。”
“毕竟,那薪犁部的可汗说,这一次他们收到请帖,是因为大秦的皇帝嬴政要巡视九边,打算宴请他们。”
听到这话,冒顿单于猛地站起身来,神色间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臣子。
“你说什么?”
“大秦的皇帝嬴政要来?”
冒顿单于打死自己都不敢相信,嬴政居然会来巡视九边,还敢会面草原各部。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草原做了什么吗?
此时的冒顿单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压根就没有抓住这件事情的核心问题。
嬴政敢来巡视九边,还敢宴请草原各部可汗,难道不正是因为扶苏肃清了头曼城的缘故?
众人不敢说话,这时候没有人敢触及冒顿单于的霉头。
只是此时的冒顿单于虽然心中恼怒,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稍加犹豫之后,冒顿单于才看向众人,恨声道:“现在就给我去打探消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要知道嬴政到底何事会来,并且在什么地方停留!”
一听这话,众人没有立马回应,反倒是齐齐被吓了一跳,神色间满是惊骇的看向冒顿单于。
其中一位老者站了出来,神色紧张的看着冒顿单于开口道:“大单于,你意欲何为?”
看着老者,冒顿单于眼中寒光一闪,恨声道:“三叔,你已经老了,有些事情或许忘记的快,我头曼城多少王室之人死于扶苏的刀下?”
“便是连父王都郁郁而终!”
“这一次嬴政巡视九边,还要会面草原各部的可汗,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等为何不能动手兵围嬴政的行营?”
“为何不能用嬴政的性命,来祭奠我草原上的无数亡魂?”
虽然说对冒顿单于的想法早有预料,但此时听到这话,众人还是有些忍不住心头一颤。
他们没想到,这冒顿单于会真的有如此恐怖的想法。
这不是要让他们草原各部陪葬的架势吗?
“大单于三思,这么做只会招致更大的报复!”
“嬴政是大秦的皇帝,防守必定严密,我等怎么能够突破击杀嬴政?”
“大单于不可意气用事!”
“……”
听着众人喋喋不休的劝说,冒顿单于却是丝毫没有心动。
反倒是大手一挥,将众人的劝说打断。
“够了!你们一群鼠辈,难不成就一战就丢失了我匈奴人的血性不成?”
只见那冒顿单于的目光扫过众人,对面的人却是没有一个能够同冒顿对视上一眼的存在。
看着这一幕,冒顿单于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大秦因为大胜的缘故,已然是目中无人,嬴政都敢来了,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们的防范必定没有平日里那么严密,只需大军冲阵,即便是杀不了嬴政,也能够将其包围羞辱一番。”
“我匈奴人向来是有仇必报,如此也能够重新树立我匈奴王庭的威望,让草原各部重新回到我们的王庭的统治之下。”
“否则,这一次大会一旦成功,草原将会彻底变得支离破碎,王庭的威望也将不复存在!”
虽然说冒顿单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此时依旧还是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众人听了之后,也不由的沉